“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吗?住手,快住手!”
林琳目光愣了片刻,才又恍然醒悟过来,不禁又发疯一样叫喊着,拼命拉扯他的手阻拦道。
然而他却是不理会她,依旧发泄着心里的怒火,根本不顾她的阻拦。
此刻除了林琳发疯般拉扯他外,他身边随行的那些宫人只是静静垂头站着,根本就不敢阻拦他,然而仅有她一个弱女子的气力几乎微乎其微,根本就于事无补,对他造不成丝毫阻碍,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亲手将那梦想,逐渐毁灭殆尽。
似乎忘却了时间,直到她一阵虚脱,没了力气阻拦他,而他也气喘吁吁,握刀的手也渐渐不稳颤抖。
他像是累了,也终于砍够了,望着眼前那早已不成模样的一片狼藉,他才又扔了刀,对身边宫人红着阴鸷的眸,大喘气吩咐道,“待会儿把这里给朕拆了!”
此刻竟是也分不清,他究竟是累更多一些,还是气更盛一点。
“是。”
宫人们见皇帝震怒,不禁低首颤颤领命道。
林琳目光愣愣望着眼前被毁的一切,心里更是犹如一潭死水,只闪现出两个字,完了。
竟是连抵抗都再找不到意义。
他回眸看她一眼,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更是又抓起她的手,一脸意气道,“走!”
随着话音刚落,林琳便被他拉扯向前走,即便脑中浑噩,心中渐冷,任由他强迫自己,如同浮萍般随波逐流,也再无波澜。
他就给自己这么点时间,便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她走,甚至来不及与萧恪瑜正式说一声道别。
如同本能般,她不禁又目光漫无目的地回眸,最后留恋地望了一眼那被他亲手毁掉的,她与他亲手所建的美好。
仅仅是这一眼,也足够令人得到安慰。
即便,这伤痛还无法完全释怀。
这样也好,在她心里,也不愿与他自此分别,正因为心里还有一抹期盼的光,所以,就没有告别吧。
罢了,眼下她只是想要他活着。
只要他好好的,她便什么也不求了。
思及此,她心里不禁更染一抹酸楚苦涩,渐渐湿热的眸不禁又缓缓移开那记忆笼罩的事物,随即回过脸,任由身边的男人大踏步拉扯她,很快便离开了冷宫。
再见了。
这宫殿,院落,连同殿中那让她不舍挂念的人。
……
自从离开冷宫后,萧扶苏就将她暂时安顿在了一处名为宸鸾殿的宫殿,看里面的摆设很新,中规中矩的样子,瞧不出个人喜好,似乎没有曾经别人居住过的痕迹。
他把她放在这儿后,就走了,一连好几天,倒是没有来打扰她。
也不知道他是突然良心发现了,还是怕逼她太紧寻死觅活,亦或是觉得自己不给他好脸色,无颜面对内疚了?
还是在温水煮青蛙,酝酿着驯服她的更大阴谋?
总之,这几天他不来烦自己,倒是挺好的,难得清净,她也懒得去琢磨他的心思,索性摆烂起来,蜗居在这宫殿内,平素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吃能睡,提前过起了深居简出的佛系养老生活。
虽然,她也还是会想到萧恪瑜,但是,没有萧扶苏在眼前晃悠烦自己,心情上纵使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太坏。
她感觉自从穿书后,脾气真的是改善了许多,就算沦落到这地步了,被他圈养,竟也能平心静气,心安理得地生活着。
合着她就是专门跑来这里历劫,修身养性的吧?曾经在二十一世纪,经历的那些社会毒打,对比这万恶的旧社会,都弱爆了。
对于她这由内而外气质上的变化,连系统都惊呆了,这几天都没敢出来露脸刺激她。
对此,她也毫不在意,只是整日蔫蔫的,内心空虚,虽说不上寂寞,但也不好不坏,心情上多少还是感到有些压抑。
毕竟谁被关久了也这样,你就是关个宠物一直在笼子里不放出窝遛一遛,只怕情况也不比她好太多。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很可怜,但是好像……她真的有些自闭了,虽然他也没有下禁令不准她出去,哪怕就是在门口遛一遛她也还是能做到的,但她就是不想出去。
很奇怪的感觉,他没抓她来时总想跑,真被他逮住关进小黑屋了,她反而失去了对自由追寻的热情与渴望。
主要还是因为,治标不治本,她觉得,哪怕能站在门口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仅仅只是看看而已,好比被栓了铁链的看门狗,更令人憋屈。
或许这个形容不够文雅好听,但就算再往诗情画意里洗白他,她也依然还是他手上放的风筝,松一松,缓一缓,就算飞得再高,再远,也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无形的那根长线绑着她,拿捏她,再怎么飞也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既然如此,索性,她也还是继续蒙头在这暗无天日的宫殿里,继续孤独自闭吧,至少,这里是独属于她的一片小天地,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能自由地喘息,肆意发泄心里那些被压抑的苦闷,更没人看见她的伤心,奚笑她的落魄。
本来她以为,自己能一直清心寡欲地生活着,甚至心里还有了一丝侥幸的幻想,期盼着时间久了萧扶苏一直不来这里,也就能将她忘在脑后,就算一辈子被关在这里出不去,至少还能保留一片净土,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解脱与自由。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那她也许可以接受吧?毕竟她已经快被这残酷的现实磨平棱角,只要他别再来折腾自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可是命运从来就不给人侥幸的机会,尤其是在你稍微放松,疏忽大意的时候,刚觉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