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该说的都已说完了,时候也不早了,本宫乏了,便先回宫了,妹妹你珍重。”
对她进行完了羞辱,苏酒终于是心情舒畅,随即便又心满意足道。
“恭送娘娘。”
听罢,她只是又微微低身,目光平静道,低垂的小脸上染了一片昏暗,看不出是何表情。
苏酒低眸淡淡望了她一眼,不过这次却是并没有理会她,妩媚的唇角微微一扬,随即便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又聘婷袅娜地离开了。
直到那一团人影彻底离开了宸鸾殿,她才不禁松了口气,然而紧张之情刚过,瞬间便又有了浑身脱力的感觉。
人是走了,心里那片阴霾却是依然存在着,不曾减少,反倒大有些越演越烈的架势。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林琳不禁又无奈叹息一声,面色失落地想道,然而就算询问自己,却也得不到答案。
一切都于事无补,难道就只能任凭命运随波逐流了吗?
她这才体会到,一个弱女子在万恶的旧社会,想要活得像个正常人有多么艰难。
人都道三千烦恼丝,现在她是三百万烦恼都有啊。
心情禁不住染了些许沉闷,她不禁又去到梳妆镜前,郁郁坐下,打量起镜中那张脸。
还是自己,但又不像自己了。
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神情变了。
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仿佛就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她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何为真实了。
这是书中世界,但是她的感受,却全都是真的,依然会伤心,会烦恼,忧郁催人老。
看着镜子里那染了些许惨白愁绪的小脸,她不懂萧扶苏为何就一定非自己不可了。
没书穿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魅力,叫一个堂堂帝王宁可死缠烂打,也要强取豪夺留住自己,非这样不可了吗?
明明他都已经有老婆了,那她算什么呢?情人,玩物,小老婆?
难道她一辈子就要耗死在这没有盼头的后宫里?什么虐恋情深,悲惨玛丽苏的苦情戏码啊,命运当真是弄人。
她不禁又扯出一丝苦笑,不想没名没分跟着他,但她更不想成为他后宫里众多痴怨嫔妃中的一个,仅仅是想象一下,就压抑得令人快要窒息,她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殿内一片静谧,只有她一个人,四周静悄悄的,近乎可怕,隐隐感觉到些许闷热,更使得她染了浮躁的心情。
已经快到盛夏了,现在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燥热了。
她目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打量许久后,才又叹息一声,然后低眸往眼前一层层抽屉里摸去。
终于,她的手找到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将那刀口对准自己,然而还没有向前探多少,手腕便被一股突然袭来的蛮力狠狠抓住,感觉快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顿时便惊觉刺痛,不禁蹙眉轻喊一声,手上一软便松了些,还不等那人伸手来夺,那剪刀就已经滚落到两人的脚边,发出金属清脆的响声。
“哎呦,痛痛!”
随着惊呼出声,她更是目光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犹如被她的眼神烫到一般,萧扶苏不自觉便松开了她的手腕。
这时他的面上才稍稍松缓了些,连耳尖都有些浮红。
见他一脸紧张不自然的模样,林琳不禁揉了揉被他抓疼泛红的手腕,撅了小嘴,目光略有些嗔怪。
她不过就是觉得天热心闷,所以才想剪短头发而已,这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这都不许,怎么反应这般大?
脑中思索起刚才他近乎失态的模样,她疑惑片刻后,不禁又恍然大悟。
难不成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这家伙,该不会是以为她想要寻吧?
于是她不禁又率先对他开口,目光满是认真地慎重解释道,“我只是想剪个头发,并不是想要自杀。”
即便身陷囹圄,她也还没有那么脆弱,一心想要寻死。
“我知道,但即便如此,女子长发也不能随意剪去,难不成你还想出家为尼来惩罚我吗?”
萧扶苏见她如此坦率,对自己直言不讳,不禁又嘴角抽了抽,颇为尴尬地辩解道。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在你心里,倒是不怕我寻死,却怕我落发为尼?!”
林琳听罢不禁目光惊讶道,感觉萧扶苏简直是不可理喻,虽然他的想法自己也从来不在乎,但听他堂而皇之说出自己心里的实话,还是不禁有些感到生气。
别说她没想出家,就是她真去出家做尼姑了,又跟他什么关系?怎么还是惩罚他呢?
真是搞不懂他的脑回路,若是她出家做姑子真能叫他痛彻心扉,得到惩罚,那她倒还真想试试呢,可惜她心里却是明白得很,这人嘴上虽然表现得深情,但实际也不过就是自私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他是将自己当作他的所有物,没有他的允许,她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剪。
他在意的压根就不是她的生死,而是有没有得到属于他。
林琳目光灼灼地质问着他,心底不禁更涌生出一股气愤,然而这滔滔愠怒中,却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易察觉到的痛意。
“为了萧恪瑜,你不会的。”
他却是又看着她的眼,目光近乎肯定道。
“额?”
原本怒气冲冲的林琳,此刻听罢不禁也又脸上一愣。
“就算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你也不会自杀的,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又何须担心你寻死?”
萧扶苏见她目光呆愣,不禁又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