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亮丽……”伊唯说，“但实际上很辛苦吧，我有两个同学都是干这个的，无一例外都曾向我大吐苦水。”
“可我以前给范丽华当实习助理时一点儿也不累！”斯嘉丽将剥好皮的葡萄整个塞进嘴巴里，“我每天就是打卡上班，搞搞excel，预定一下会议室，然后就坐等下班……”
“范丽华是？”
“我妈。”
好吧，这就不难理解了。
斯嘉丽把一个葡萄递给伊唯。
“谢谢。”伊唯咬了一口，比想象中甜多了，沈斯送的这个水果篮实在无可挑剔。
两人又扯了会儿淡，伊唯装作不经意地问：“工地所有人的资料你都能看到吗？”
斯嘉丽把头点点。
“你有看到过龙飞的资料吗？我们安保大队长龙飞……”
“你说那个冰山脸的大块头？”
总结很到位……伊唯不由笑了：“嗯”。
“我那儿有他的资料，但是我没仔细看过，你想看吗？我可以拿来给你！”
“……”伊唯瞪眼，“但是你不能随意把资料带离办公室吧？”
“按规定确实不行，但是没人查啊！”斯嘉丽说，完全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我带出来给你看一眼，再偷偷放回去，又没人知道。”
“能拍照吗？”
“这个不行！拍照会在资料上留下‘光敏痕迹’……”斯嘉丽压低声音，“就相当于留下了犯罪证据。我直接拿出来给你看，反倒不会留下把柄。”
“那好，多谢。”
斯嘉丽眉眼弯弯：“不客气。”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想要龙飞的资料？”
“他是你上司嘛，你想挖他老底不是很正常？我也一直想挖韩工老底来着，可惜没他的资料。”斯嘉丽一副“我理解”的表情，拍了拍伊唯的肩膀，“放心，此事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
伊唯：“……”
伊唯：“你要是喜欢，可以把葡萄全部拿走。”
“可以吗？”斯嘉丽两眼放光，“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伊唯笑着回答：“当然。”
斯嘉丽一直待到护士来巡房才离开。
“晚上好。”伊唯坐在病床上，微笑着打招呼。
给她换药的姑娘是孙无忆的一个助理，瘦弱文静，戴着副黑框眼镜，孙无忆喊她小刘。
“晚上好。”小刘腼腆一笑，动作麻利地拆除了药剂封袋。
她像往常一样检查、上药、注射，伊唯注意到今天多了一个红色的小瓶，像是装着鲜血。
“这是什么？”
“一种AU87-X营养素。”小刘回答，手里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你可以理解成新生骨骼所需要的‘钙’，对于调节内分泌也有好处。”
“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得问孙博，只要她同意并且签字了就行。”
小刘将那个叫AU什么的注射器打进伊唯的静脉，疼得伊唯一龇牙，但离谱的是，注射器里的液体根本没打进去。
“对不起。”小刘神色慌张，调整了下注射器的角度，不太行，于是又换了个角度。
伊唯看着针头在自己的皮肤里像个小虫一样蠕来动去，但就是注射不成功。
小刘急得满头大汗，手在不停发抖。
“你在干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孙无忆大踏步走过来，表情是伊唯从没见过的严肃。
她从容地接手了注射器，不到一秒钟，就找准了位置，注射器里的红色液体很快就见底了。
“不好意思。”孙无忆转向伊唯，脸上的肌肉仍然紧绷着，“这丫头才来没多久，还有点毛手毛脚的。”
“没关系。”伊唯注意到小刘的头都快低到胸口了，也不忍心苛责她。
孙无忆一边翻着显影记录仪一边说：“一切正常，明天早上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和龙队请个假，好好休养几天，不要立刻投入工作，以免伤口裂开。”
“好的。”伊唯心花怒放，“我会谨遵医嘱的。”
孙无忆点点头，换上了一副笑颜：“祝好梦。”
然后就示意小刘一起走。
小刘走的时候瞄了眼推车上袋子里那个空空的注射器，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伊唯。
伊唯以为她想和自己道别，就朝她挥了挥手，但小刘却慌忙挪开了视线，以一种近乎逃离的姿态匆匆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