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送来的东西都不例外。”
青黛瞬间明了,试图毒杀谢鲲的可不止她一人。
说话间,斫琴已经验完,润木将青黛引进屋。
待润木出来,斫琴不解道:“王爷吩咐要歇息。方才雨姬姑娘来,不见你回禀王爷,径直便将她请走了。现下青黛姑娘来,你还是未禀告王爷,却又将她请了进去。这是何意?”
润木故作神秘,“你小子没开蒙,只知摆弄棍棒和扫帚,自然猜不着其中关窍。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记着,以后青黛姑娘,你都好生应承着,准没错儿。”
清虚院是个雅致的围合院落。
正堂五开间,东西厢房三开间。谢鲲平日住在正堂,正堂东侧的两间,分别是书房和卧室。
正堂摆设并无甚特别,除几张考究的桌椅、挂画外,别无其他。
往东第一间是书房,只见三面墙皆是书架,其上放满了各色书籍,屋中间摆着一张宽大的黄花梨双层雕花长方桌,配的是一把紫檀圈椅,椅背上刻着精细雅致的夔龙纹浮雕。桌上摆着一尺长笔架,其上挂着各色毛笔,旁边是几方砚台和一个貔貅状的镇纸。长方桌一端摆的是一口青花缠枝莲纹画缸,里面插着几轴卷纸,像是写过的书法之作。
忽闻得一阵淡淡的香气,有松柏的清苦气息,这味道青黛曾在谢鲲身上闻到过,只是比这淡上许多。
再往里便是谢鲲的卧室,青黛见内室灯火明亮,时有刀剑轻碰之声,正犹豫不前,便听得谢鲲道:“进来”。
一踏入内室,只觉香气稍浓,却毫无沉闷之感,五足香几上的蟹青色狻猊香炉青烟袅袅。
谢鲲穿着灰色的燕服,盘坐在罗汉床上,正用抹布擦拭着一把匕首,身旁的小几上,还摆着长剑。
青黛行礼,“奴特来给王爷送一盏莲子银耳羹。”
谢鲲抬眸望她一眼,只见她身段轻盈,略施粉黛,如清水芙蓉。指着罗汉床的另一端,温声道:“坐。”
青黛袅袅上前,将盛好的银耳羹轻放到谢鲲身旁小几上,见他不动声色继续擦着那锃亮的刀片,温柔道:“请王爷用些吧。”
“厨房做的?”
“是奴做的。”
“箭伤可好些了?”
“现下只有些轻微的痛痒。”
他放下手中匕首,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看看天蓝釉红花瓣碗,羹汤晶莹,银耳柔软舒展其间,几粒鲜红的枸杞零星点缀,甚是可爱,一口下肚,甚觉清爽甘甜。
“你既站着,便将这小几上的刀剑挪到那边去。”说罢,谢鲲又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青黛先是拿起长剑,看似单薄轻盈,实则颇有分量。她小心翼翼将刀剑置于对面墙上,这才发觉,整面墙都挂着十来把各色兵器,长枪短剑,无所不有。她不觉一个激灵,竟不小心碰掉了方才谢鲲擦拭过的匕首,正要伸手去接,不但未接着,反被伤了右手食指。
鲜红的血液瞬间如溪流般渗出,她抽出青帕,忍着痛将手指上的血擦掉,可那血一直不停往外渗,根本止不住。
“坐到罗汉床上去。”谢鲲见她逡巡不前,不敢僭越,“本王让你坐你就坐。”
须臾,谢鲲便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两个小小的瓷罐和纱布,放到她面前,为她包扎。
“嘶,好痛!”她皱眉,试图抽回手。
“忍着。”谢鲲掐住她的手腕,只觉肌肤细腻柔滑如脂玉,轻轻将那纤纤柔夷扯回,摁在小几上。
“那日王爷为奴固定伤口,也是这般说的。”她微微笑着,双眼水盈盈地看着他。
谢鲲撩眼看她,“别说话。”
待包扎完抬头,只见青黛双眼婆娑,可怜兮兮望着他,不解道:“痛得钻心的箭伤都受过,一寸多长的皮肉伤,何至于此?”
楚楚可怜的美人,柔弱便是最大的利器。
“劳王爷亲自包扎,青黛是感动。”
“今晚来此,为何?”
“奴一无所有,只有在这些小事上尽心,略报王爷救命之恩。”
她小鹿般灵动的眼,透着罕见的无辜和纯良。
谢鲲复又坐到罗汉床的一端,意有所指道:既视本王为救命恩人,何以紧张至此?
方才为她包扎,他自然注意到她手心的冷汗。
仪态、动作、神情…她都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唯独手心的冷汗,让她束手无策露出破绽。
她轻咬丹唇,低眉垂首:“王爷如晴空皎月熠熠生辉,奴卑微如尘…因心生敬畏,所以紧张。”
他冷笑,“本王十三岁便随军出征,剿灭风息谷叛党,平定西北边患,讨伐异党,施行□□,滥用酷刑…青黛姑娘是为哪桩敬,又为哪件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