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况且她才不信这老太太有这么好心，免费帮人家看孩子。
林小艾被围着说了一通，哪怕没说话的，也用谴责的眼神望着她。
她脑子里又开始混沌起来，低着头不停的咕哝，“我没有，我没有。”
林小艾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只要她情绪不好就会出现。
犹如面前有一片沼泽地，只有她一个人站在中央，身子不停的往下沉，她越挣扎只会陷入的越快，好几次都她都想放弃。
又想到如果她死了，岁岁还那么小，将来受到欺负或者被人伤害，没有人帮岁岁，她就拼了命让自己爬出来。
可是这次无论她怎么努力，好像都无法从沼泽地里爬出来。
要是死了就解脱了。
“不许你们骂我妈妈。”
一阵惊雷平地起，林小艾心间一颤，思绪被拉了回来，怔怔地站在原地。
小小的岁岁张开手站在她面前，冲着人群又喊了一声，“你们不要骂我妈妈，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没有欺负人。”
对上孩子稚嫩的眼神，原本指指点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都避开孩子的目光。
林岁转过身抱住母亲的腿，圆润的杏眼噙满泪水，对着李阿姨哭道，“李奶奶你不要骂我妈妈，岁岁会听话，岁岁答应你不和妈妈说你打我。”
软绵绵的小奶音带着几分恐惧和无助，林岁害怕的瑟缩两下，一个劲往母亲怀里钻，像是怕极了李阿姨。
闻言，林小艾心疼的抱住女儿，“岁岁不怕，妈妈在这里。”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林小艾内心愧疚，“是妈妈不好，妈妈都不知道岁岁被人欺负，岁岁哪里痛，你和妈妈说。”
“岁岁你胡说什么呢？我哪有打你，你别乱说。”李阿姨气极，偶尔心里不舒坦的时候，也只是掐了几下，哪有打这死丫头。
听到李阿姨的声音，林岁吓得抖了一下，哭得更大声，“李奶奶我不说了，我不敢告诉妈妈了，我不想被卖掉，我不是赔钱货，我把东西都给天赐哥哥吃，你不要打我好不好？”
天赐是李阿姨的孙子，平日来最宝贝不过。
孩子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其他人也不是瞎子，看孩子哭成这样，不少人偏向林小艾母女这边。
王姐首当其冲举起了正义大旗，对着李阿姨一顿抨击，“孩子有啥不对的地方说就行了，咋能打孩子呢，你看把孩子吓的，见着你就直哆嗦，还让孩子别跟当妈的说，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做出这种事。”
她早看李阿姨不顺眼，平时里李阿姨最爱说些贬低女人的话。
女人就应该不上班在家里伺候婆婆老公。
生不出儿子的女人被婆家休了也是活该，谁让她生不出来带把的。
诸如此类的话还挺多，楼里部分女人不爱听这种话，但架不住男人们爱听。
而且李阿姨想法差不多的女人还不在少数。到最后，她们这些看不顺眼的女人倒是不敢出声了。
果然她看人就是准，这老太太就不是个好东西。
“你瞎说什么？”李阿姨也不是吃素的，“我好心带孩子，我……”
李阿姨话还没说，被林小艾打断。
林小艾哑着嗓子，“我每个月都给你几千块钱就为了让你照顾岁岁，之前晚上我接岁岁回家，她总是肚子饿，我想着买点营养品和零食送到你家里去，我也说了让天赐和岁岁一起吃，结果全进天赐肚子里去了。”
说完，她伸手捂住女儿的耳朵，恶狠狠地盯着李阿姨，“岁岁就是我的命，她要有事，我哪怕不要命了也会我女儿讨个公道，有本事咱们俩一命换一命。”
李阿姨顿时慌了神，整个人一激灵，本来以为是个好欺负的，谁知道是个不要命的。
李阿姨有苦难言，她确实是把吃的全给自己的乖孙子吃了，可她真没打这死丫头，难道是儿子背着她打死丫头出气，还是孙子趁她不注意打的？
李阿姨张嘴还想辩解，被一旁的人拿话堵了回去。
“孩子都说了，你还在这里装可怜，平日里看着慈眉善目的，背地里还做这种事。”
“这么小的孩子不会骗人，没听孩子说嘛，说是要是敢告诉家里人还得挨打。嘴里没一句实话，刚刚话里话外说自己好心帮人带孩子，实际上收了人家的钱和东西，全贴补在自家孩子上了，这孤儿寡母，可怜的哟。”
其他人家里也有孩子，想着要是自家孩子被别人打了，拿钱养孩子还被倒打一耙，光是想想就恨不得和人拼命。
一时间看着李阿姨的眼神充满着鄙夷和提防。
这些眼神和话语平日里落到其他人身上，李阿姨还嫌骂的轻了，现在落在自己身上，却像是一柄利刃格外伤人。
林岁趴在母亲怀里，背对着众人身体一抽一抽的，像是哭得几乎昏厥，实际上她是憋着没笑出声。
原本她趴在门上偷听，谁知道听到李阿姨颠倒黑白，把自己说得像个受害者。
她想起书里那可怜惨死的小女孩，被忽视被欺凌，到最后都没有得到一句真正的道歉，当下怒冲心气。
林岁记得书中前面一笔带过的描述，说是邻居阿姨的儿子因为脾气差导致工作不顺利。
既然儿子脾气不好，那肯定是父母的脾气也不好，一个脾气不好的人背地里欺负小女孩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有没有欺负，谁在乎呢，她说有那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