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开始撒酒疯打人,陈母倒是不打人,可眼里只有她的小儿子,对于大儿子和二女儿的挨打无动于衷,有时甚至会火上浇油。
陈远是家里的大儿子,平时挨打最多的也是他。
樊艳刚搬来没多久,由于房子隔音不好,半夜里她听见过好几次陈父拿着皮带抽人的声音。
某天下班上楼,樊艳经过陈家时,又听到男人的怒骂声,与此同时还有皮带打在皮肉伤的脆响声。
她往里看了一眼,陈远跪在地上,上半身赤|裸,皮带一下又一下打在身上,上半身遍体鳞伤,几乎没有一块是好肉,陈远却是一声不吭,彷佛是不知道痛一般,只是用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陈父。
陈父被激起了火气,他常年干苦力活,身材粗壮,手上的动作更重。
樊艳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但也见不得这种家暴的行为,当即打了个电话报警。
警车来得很快,樊艳站在楼梯口,听见陈父对着警察说大儿子偷家里的钱,他是打儿子是为了让他长长记性,还说大儿子是个小混混,以后迟早要去吃牢饭。
警察拿他没办法,只是说让他教育孩子的方式要恰当,不能拿着皮带打孩子,要是把孩子身体打出问题,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你们当父母的。
陈父耍起无赖,让警察把孩子带走,说是养不了,要是警察愿意现在就带孩子去吃牢饭。
警察也气到了,冷声教育他不能再打孩子,不然先让他去吃吃牢饭。
警察走后,陈父站在门口,大声骂道,“妈|的,哪个狗|娘|养的在这里管闲事,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报的警,老子给你点颜色看看。”
樊艳吓到转身进了房间,不过好在夜里没再响起皮带抽打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她出门上班的时候,正好撞见陈远出门上学。
陈远穿着短袖校服,手臂上全是伤痕累累,连脸上也有青紫色印子,他神色冷淡的睨了一眼。
两人一起下了楼,就在即将转身之际,她听见陈远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樊艳回头一看,陈远的身影已经逐渐走远,单薄的身躯像是一根竹竿,随风能倒,却靠着自己的毅力顽强地站在风雨中。
林岁盯着怀里哭泣的小女孩,腿比她胳膊还细,连哭都费劲。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眼神,小女孩抽噎着望向她,倏地止住了眼泪,从她哥哥怀里探出个脑袋,眼巴巴的朝着她伸出手,“抱。”
林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这是让她抱的意思,她瞧了瞧自己的五短身材,她还是靠着人抱着才能上楼。
可小女孩的眼神太可怜,林岁有些于心不忍,瞟了一眼女孩的哥哥,见他没注意到这边,伸出手来准备抱一抱小女孩。
谁知小女孩见她伸出手,激动的在她哥哥怀里扑棱了两下,使劲往她的方向靠,连手都举得高高的。
这一番动静惹得大家都看过来,见到她们俩好比牛郎织女的奇怪姿势,一时间都沉默住了。
林岁一扭头,视线撞进陈远的眸子里,她看见少年一闪而过的笑意,只是一瞬间,笑意又快速消失不见。
见此情况,樊艳笑,“妹妹也喜欢岁岁姐姐呀,那要不要跟着岁岁姐姐一起去阿姨家里玩。”
“不用。”陈远言简意赅的拒绝。
小女孩却是迫不及待拆她哥哥的台,点着头,“要去。”她想和姐姐玩。
陈远低下头,瞧见他妹妹期待的模样,低垂着眼,薄唇紧闭,倒是没再说话。
“那走吧,去阿姨家里玩。”樊艳见有戏,大手一挥决定。
说完,不给陈远反悔的机会,直接抱着林岁往上走,林小艾也跟着她上去。
三人走上一大层台阶后,听见楼下脚步声响起,樊艳心里一松,幸好跟上来了,要是陈远不上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远的脾气太倔了,明明不到十岁的小朋友,却成熟得像个大人。他不相信任何人,隔绝掉外界所有的声音,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
好在今天也算是给她一个面子,不,应该算是给了岁岁一个面子。
樊艳对着林岁夸赞道,“岁岁可真是小福星。”
林岁茫然的望着樊艳,随即立刻赞同的点了点头,只要是夸她的,那就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