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清许的妹妹?”
江洛怔了一下,“正是。”
“难怪。”
阳景微微一笑,不再细究,将她此前所惑一一道来。
江洛驻足静听,眼中闪动着莫名的狂热,整个人亢奋无比。
解了江洛不明之事,阳景转身看向前方,道:“陆逾,韫玉,可听清自身所存问题了?”
二人恭敬应声:“弟子明白。”
原来在他们交谈间,二人比武已分胜负,只是见他们谈得正欢,不便出声打扰。
陆逾对她的到来早有所觉,他们所谈之事尽数落于耳内,愈听他愈是震惊,作为幻修,江洛竟对剑术有如此独到的见解,连他也比之不得。
阳景看向江洛,愈看愈是满意,语气忍不住带着慈爱之味,“江洛,你可愿当我弟子?”
江洛心神微怔,她深思良久方迟疑着摇了摇头道:“您说笑了,晚辈乃幻修,如何能当您的弟子?若要拜师,也应拜在云川长老门下才是。”
她嘻笑又道:“当弟子就不必啦,不如您答应让晚辈偶尔过来偷师几下剑术?”
阳景抚须大笑,“这日耀阁,你想来便来。”
得了应承,江洛喜不自胜,她看向陆逾和韫玉,连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分,“那么今后请多指教了,二位。”
韫玉微微颔首,以表回答。
陆逾沉稳回道:“你也是。”
语罢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询问道:“洛洛,你的早课……”
江洛黛眉微扬,双手一摊,无辜道:“教习念我聪明绝顶,学富五车,所授知识我全数皆知,提早让我离开了。”
这一听便知是诳语之言引得其余阳景和陆逾哑然失笑,就连性子疏离冷漠的韫玉亦望了她一眼。
经过昨日测试,陆逾早已领教到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但笑不语。
阳景戏谑道:“原来如此。眼下我正要去月沐阁,恰好经过庠室,若见到教习……”
“啊!”江洛疾步上前,牵起陆逾未持剑的左手,拉他远离阳景,“陆逾,你这佩剑瞧着好生厉害,可有名字?”
陆逾被迫随她退了好几步,也不恼。只是…… 方才他好像察觉到江洛趁机乱摸了几下他的手腕。
掌心传来的热意令他有些不自然,等二人站定后,他不失礼仪地抽回自己的手,正色道:“此剑名“三思”,是我陆氏家传宝剑。”
本只是寻个由头,但陆逾如此郑重其事,又听得“陆氏家传宝剑”这六字,江洛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番。
三思剑身修长通直,浑体乌黑如墨,剑身雕刻着繁复的明暗花纹,剑尖锐利无比,寒芒闪闪,一眼观之便知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
江洛赞叹道:“好名好剑!唯有这样的宝剑方能与你相配。”
陆逾低低笑了一声,“谬赞。”
江洛明了他此刻的好心情,心知是个好机会,欲以此为引,更近一步多了解他。
二人话谈许久,江洛问什么陆逾答什么,遇到陆逾不愿回复之语,他便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如此反复几回,江洛终是察觉了些,陆逾好像不喜谈及他的家事?
江洛指尖轻点了几下掠影,暗自思忖道:是我们尚未熟悉到说这些?还是……不可说?但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都令她懊恼不已。
多言多失,江洛见好就收不再逗留,遂辞别三人径直返回自己卧房。
懒懒地斜躺榻上闭目假寐,江洛细细细细回想着方才与陆逾相谈之语,种种念头交织缠绕,迷迷糊糊间,她竟生了几分睡意。昨日至今,她正经安睡之时不足一个时辰,如今终于闲下,有睡意亦是正常。
正当此时她卧房大门被人轰然推开,有二位少女前后走进,口中念念有辞,她睡意朦胧尚无反应。
二人将她从床上拽起,架着她便往外走。
清室大门严丝无缝缓缓合上,江洛呆站了好一会儿方回过神来。
她这是被关了禁闭!
今早她擅离庠室,早课结束后教习联合导师向院长参了她一本,告她行事乖张,有违院规。上玄下令罚她悔过三日,兼誊抄院规一遍。
江洛气得脸都绿了,不是因为被罚之事,而是因为……
她卧房距清室好一段距离,一路上不知被多少学子瞧见,如此不得体之举,若是流传出去被陆逾得知……
啊!
她跟这死老头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