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怎么又摔了，又摔哪儿了？”说着又开始拉着他左看右看。
“我没事”他指了指身下的软垫，“这有垫子，摔不疼的。”
冉卉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手都在微微发抖了，想来刚才已经尝试了很多次了，“别试了，我们回去吧。”她把手里的药膏拿给言殊看，“回去我帮你涂药。”
“我再试试。”言殊还是固执地不肯走。
这次冉卉不答应了，“不行。”
言殊是真的很想快点站起来，太过心急了一点，“我就试最后一次，好不好？”
对着这样的言殊，冉卉再说不出一个“不”字，她叹了口气，妥协道：“最后一次啊。”
她看着言殊艰难地爬起来，坐在软垫上伸手去够双杆，然后用力把自己拉起来。
看他很困难的样子，冉卉本想过去帮他，但被言殊叫住了，“别帮我，我自己来。”我可以的。
好不容易撑起了上半身，他双手撑在双杠上，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尝试着把脚踩到地面上，试了好久才轻轻把脚放了上去，可是身体的重量还是由两只手支撑着，并没有踩实。
在冉卉看来言殊这就是站起来了，“你站起来了！”语气里偷着兴奋。
言殊却高兴不起来。
只有言殊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不过是双手支撑着身体制造出来的假象，脚底和地面只是轻轻贴着，他像是悬在半空，只有一根绳索在旁边，不用手抓着就会跌落到万丈深渊里。
双手实在撑不了多久，下一刻言殊再次跌倒在地。
冉卉过去扶起他，“没关系，你刚才不是已经站起来了吗？”
“没有。”言殊摇头，“我根本没有站起来，还是失败了。”
“那也没关系，下次可能就成功了，我们明天再来吧。”
冉卉把言殊扶起来，把他扶到轮椅上坐好。
言殊沉默了很久，突然出声了，“我是不是真的特别没用？”
“没有，这样已经很好了，这种事情怎么能着急呢，慢慢来。”
言殊沮丧道：“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很差劲的人，懦弱胆小又没用，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
冉卉蹲下来看着言殊，“别这么说，你怎么不像一个正常人了，况且你怎么定义正常人，没有任何人是不正常的，那都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没有正常与不正常一说，只在于不同的标准。你很勇敢，哪里胆小了？”
言殊低着头没有看冉卉，他觉得冉卉根本是在安慰他，可能在她的心里自己就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因为连他自己都是这样觉得的，又怎么敢奢望别人会觉得他好呢。
“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真的是很不好很不好的。”言殊还是低着头。
看他这样冉卉心疼坏了。
“知道我一开始为什么要和你提离婚吗？”言殊突然问。
嗯？离婚？
言殊是在说系统世界里的事吗？
冉卉摇摇头。
言殊接着道：“那是因为我也进入了那个梦境，我知道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直都是个怯懦自卑的人，不敢追求自己想要的，也害怕得到不属于我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一直拥有，所以即使是在那个虚幻的地方，即使那都是假的，可我还是不能摆脱，既然我给不了你幸福，那就不能拖着你，让你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听着他说的，冉卉一直不断地摇着头，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嘴里一直重复着：“不是”。
她知道言殊是有些类似于这种的负面情绪，可没想到这么严重，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一直在否定自己，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幸福的能力，也不能带给别人幸福。
可是她就是因为言殊才再次感受到幸福的感觉啊，他怎么会给不了她幸福。
而且……
原来他当初一直坚持离婚竟还有这样的原因吗？
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竟是这样……
当初系统世界里冉卉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最期望的最遥不可及的，家人、朋友和爱人都是。
言殊的梦让她得到了幸福，可在他自己进入到了梦境里，成了那里的“言殊”后，他还是带着那种不自信的感觉，觉得自己没有让她幸福的能力，所以和她提了离婚。
当初她进入系统世界的时候726对她下达的任务是让系统世界里的“冉卉”的幸福指数升高达到百分之百，现在看来……
她一直在想办法让系统世界的“冉卉”得到幸福，可她只是在完成言殊想要她幸福的愿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