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石凌将小玉带回房内,让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白河跟在她身后,靠着门框,等柳石凌手上的动作停下后,才示意存在。
“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白河问。
柳石凌坐去桌边,拿出那道还未完全使用的金符,伸手递给他,道:“这半道金符交给你了。凌家在外巡查,我无法露面,便拜托于你,请你记得答应我的。”
白河侧身跨进屋内一步,看着她手里的金符,又退了回去。
“还不到时候,你先保管着。”
“你不是说过……”眼下只有她和白河两人,她不再故作坚强,直言道,“我既沾染了魔气,按照你们修仙之人的说法,定是命不久矣。交给你我才放心。”
“你虽昏睡两次,但仍有体力活动,难道没察觉到什么吗?”白河的视线转移到屋内,“不是不严重,好在小妖替你暂时压制住了魔气,暂时无虞,只是不能保证可以再撑多久。”
“你的意思是……”柳石凌转头望着小玉,难怪她还能行动自如,“是小玉帮了我。那她不会像上回那般再出事罢?”
白河摇摇头,道:“应是不会。她施展的清心咒是掌门尊长教她的,再者,你体内的魔气并未离体,还封在经脉中,伤害不到她。”
柳石凌稍稍安心,此事本由她而起,她不想连累别人,更何况她与小玉……还有白河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不知不觉中早已把他们当做朋友。
“白河。”柳石凌叫出他的名字,认真地注视他,“这两日多谢你了。”
白河倒是有几分不习惯柳石凌一本正经的样子,微微颔首,算做一点回应。
屋内安静下来,唯有院中穿堂风吹过,拂过片片竹叶,气氛难得地安逸闲适。若是没有烦心事横亘其中,此刻便会显得无比完美。
柳石凌莞尔一笑,道:“我们好像很少这样好好聊天。”她撑着下颌,出门在外的这段经历涌上心头,“离家以来的日子,虽然遇上不少困难,但我竟觉得,是这么多年以来最自由自在的时候。”
白河望着她,她现在的状态简直像是要随时告别。下一刻,就听到她对他的控诉。
“不过,中途又碰上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道长。”柳石凌细数起来,“刚见面就拿剑指着我,害我摔了个跟头。后面又是伤了胳膊,又是被困在湖底,还有今日出糗……简直把我这辈子没想到的奇奇怪怪倒霉事都遭遇了。”
白河无奈道:“怎么听着都是我的过错?”
“当然是你的错了!”柳石凌哼气道,“就你总是跟我过不去。”
白河轻轻摇摇头,自认说不过,让步道:“好好,算是我的原因。”
柳石凌垂下头,一通数落过后,气撒了出来,反倒精神恹恹,心情更加低落。
“白河,其实我没那么讨厌你,只是一开始看不惯你的做派,若能改一改就好了。虽然我做得也不好,时常跟你拌嘴,但想想以后没有机会了,又觉得不痛快。”
“你不必现在说这些。”白河听得出她真正的想法,“若想吵,我随时都能奉陪。”
“可惜没有随时了。”柳石凌不知为何有些难过,明明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下定了决心,“奇怪,我为什么会伤心?”
白河余光跟着她,原来柳石凌也有这样的一面,她看上去有些弱小,表面上坚定不移,内心却还是惶恐不安。
他道:“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说不定我还有其他方法能帮你。”
柳石凌揉了揉眼角,苦笑道:“你别安慰我,我怕被你这么一说,最后的勇气也没了。”
“你的勇气就是还未到最后时刻,就放弃你的性命吗?”白河反问。
“可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柳石凌看着桌面上金光黯淡的符箓,“我去白云山求仙问药,就是为了救兄长,事到如今,无路可退。”
白河张口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最后只道:“既然如此,你明日与我同行。想必你也想亲眼看到你的那位兄长恢复完好罢?”
“同行?”柳石凌愣了会,扭头看他,“去哪?”
“自然是去凌府见你的兄长。”白河抱起双臂,“有我在,不会让你暴露。另外,我记得你曾说过,要拜我为师学习术法。”
“……?”柳石凌差些忘了还有此事,不过不明白白河为何这样说。
白河抬抬下巴指向躺着的小玉,道:“为保证此行顺利,而你不会走到半路再次昏迷,今日你便开始学习白云山的基本修仙功法,然后再修习清心咒。”
这让柳石凌回忆起曾教她武功的师傅,最初目的是强身健体,教导几次过后逐渐放开,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学这一会学那,最终学了个三脚猫功夫。
她揉揉额角,与白河严肃的视线对上,只能无奈道:“我学……”
白云山的基本功法主要在于打破常人的固定习性,疏通人体奇经八脉,有助于灵气更好地在体内运转,形成周天,开辟五识,使感官对于外界更为灵敏,形成自然反射。
柳石凌此前学过吐息纳气之法,只是其中一个捷径,若要真正修习,还需系统地从基本功法开始。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此回比起刚修习时要简单易掌握些。
柳石凌体质特殊,感应灵气这方面具有先天优势,所以可以在踏入半只脚的情况下摸到传音诀的法门。经过一个午后的学习,以她的聪明神思很快记住基本方法。
柳石凌感觉与幼时习武那会差不多,最重要是精力集中,但显然修仙更高一筹,不仅如此,要注重自身体能状况,还需锻炼敏感的感知去体会自然中的气息。
等到夕阳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