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着推上沙滩,又渐渐退去,潮流来回奔腾,海岸边留下一条条醒目的分界线。
柳石凌意识逐渐恢复时,只感觉身体很是沉重,浪潮在不断冲刷着她的腿,湿漉漉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眼前一片发白,片刻后,视线才慢慢开始聚焦,望进满眼闪烁的金黄光斑。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她眨了眨眼睛,又躺了一会,才缓缓回过神来,意识到她好像倒在海滩边。
柳石凌撑起手臂勉强翻了个身,高空悬挂的日光刺入眼球,她眯起眼睛,天高海阔,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仿佛历经了一场飘渺的幻梦。
柳石凌虽然有些迷糊,醒来之前的记忆断断续续,她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个陌生奇怪的地方,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体力恢复一些后,她站起身,拍掉身上沾着的沙子,朝周围望去。
脚下是一片宽阔的海滩,近在眼前的是蔚蓝色大海,海水像是天空的倒影,清澈明亮。稍远处,藏在海面下的是大片褐色岛礁,海水的颜色也变得更深了一些,一望无际。
柳石凌收回视线,脚上的鞋子不知道被海水冲到何处,只能光着脚在沙滩上行走。一抹蓝影落入视野中,她的眉头一皱,赶紧跑上前去。
柳石凌托起昏迷的小玉,她的脸色微微发白,身上体温有点冰凉,吓了一跳,赶紧将她带离海岸,让她靠在一旁的大石边。
柳石凌探了探小玉的鼻息,呼吸还算正常,但尝试叫了几声依旧没反应,只能先想办法让她暖和起来。
高阳照射之下,虽然不算太冷,但海风袭来,空气温度并不高,即便是柳石凌,因为身上的湿衣,也被吹得感到凉意。
将小玉暂时安顿好后,她打起精神来,无论现在身处何方,发生了什么事,眼下还是要先保重自身。
在附近转了一圈,柳石凌拾回一些干燥的灌木树枝,又找到一个避风的稍微远离海岸的大石背面。摸了摸身上,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同靴子不知被海水冲到哪去,随身携带的打火石湿透,肯定是无法使用。
好在腰背后的小刀仍在,柳石凌拔了出来,先将树枝稍微处理用作柴火,接着只能用从前谭鸾陪她玩时教给她的土方法尝试起火,寻了些干草和细碎沙石回来。
摩擦生火的方式并不简单,柳石凌试了几回均失败告终,望着躺在一旁的小玉,抿唇擦掉汗珠继续。
手臂的酸涩感不断传开,柳石凌啧了一声,忽地感受到体内灵力翻涌,想到她如今可不是从前那般只懂得花拳绣腿的时候,怎么能光用蛮力。
柳石凌闭上眼睛,回想白河曾经提起过的运用灵力的方法。逐渐静下心来后,感受着体内游走的灵力,不一会,身体的疲倦竟然退去,整个人充满了力量。
再次生火,随着摩擦力度加重,干草上终于冒出一缕灰烟,柳石凌激动起来,继续动作,不一会,灰烟中闪出一朵小火苗,她赶紧凑去吹气,很快火苗燃烧起来。
火堆升起,柳石凌脱下外衣晾在大石上,先将衣服烤干,然后换下小玉潮湿的衣服给她穿上,保证她的体温不会持续下降。
等一切都做完后,柳石凌才感觉疲惫,坐在小玉身旁,靠着大石休憩。
看着挂在天边的太阳,阳光仿佛透过一层薄纱照下来,看上去轮廓都模糊了一些,像是一只发光的白玉盘。
此时的柳石凌可以肯定她跟小玉不知是何原因流落到了一座孤岛上,之前的记忆停留在嘱咐小玉假扮鲛人的时候。
她仔细回想,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副奇异的光景。
“鲛人!”柳石凌低呼道。
对了,她怎么忘了,她看到了夹在书生留下的出海记录册中的鲛人画像,在那之前,这本书册是放在小玉那里。
小玉也看见了这副画像,可是当时她已经下海去假扮鲛人施行计划,两人都没来得及说出此事。
再然后,柳石凌的记忆模糊起来,她隐隐约约好像真的看见了鲛人的身影,只是她无法分辨到底是真是假。
她将目光瞥向小玉,小玉的情况好转了一些,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浮现红晕。
柳石凌弯下身子摸摸她的头,轻轻叫道:“小玉,小玉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得到的依旧是长久的寂静。
柳石凌叹了口气,望着逐渐西沉的太阳,还是得先考虑度过这一天。
她无法确定这处荒岛上的情况,除了她们之外,最好不要有其他野兽,否则夜幕降临,她们将面临难以预估的险境。
这般想着,柳石凌还是起了身,跟沉睡中的小玉说了一句,用灵力护住双足,朝岛上深处摸索而去。
早前在海滩附近差不多绕了一圈,近处除了海岸边的乱石堆之外,就是一片灌木丛,林子不大,往远处看去,是片广袤的被植被覆盖的岩石高地,再远一些,可以看见山坡起伏。
根据柳石凌的目测,这座岛不算很大,但想要在天黑前探索完并不可能,她只好先往就近的高地走去,探查大致的情况。
从灌木丛穿过,柳石凌开始踩着岩石向上攀爬。岛上的风光与陆地上完全不同,她背着海风小心翼翼往高地而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柳石凌找到了一处落脚点,她攀上岩石平层,举目眺望,可以看见来时方向的海面,碧波荡漾,击打成白色的浪花渗入海滩后消失不见。
她眯起眼,目之所及只有蔚蓝色的海,心脏不禁一坠,感到一丝迷茫。
继续攀爬,来到最高点,朝岛内望去,视野豁然开朗,绿意盎然的植被之下,高低起伏的岩壁层层叠叠,犹如一副精心勾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