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声音依旧平平淡淡。
“他这一个多月每天拼了命的工作,我怕他……”
“他不是一直这样吗?”林疏年打断她。
“小年,我哥到底犯了什么错?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一边是我哥一边是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这样。”
林疏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哥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吧。小年,你回来吧。”简清的腔调明显变了,“有什么事咱们当面说清楚。”
“我和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林疏年看着那棵枯树似乎抽出了几根嫩芽,“没什么别的事就挂了,我过阵子会回去的。”
那端突然急了,“可我哥等不了!”
简清声音急促,“今天林叔叔过来,他……他把婚戒还给了我哥,我哥当时就不对劲了。他现在都还没出过房间。”
“是我要求的。”林疏年说。
“林疏年,你别这样,没必要把两家人搞得老死不相往来。”
“生气了?”
两个人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只有简清一个人在那干着急。对方还想说点什么,那端却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
“你在和谁打电话?”
简清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林疏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突然意识到,原来都快二月底了,自己竟然已经走了这么久。
想来她爸还想挽救一下才拖到现在去还婚戒,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林疏年想,简清又在那替她哥博取同情了。
这个小插曲她没放在心上,第二天依旧开开心心的去学校了。
林疏年最近又开始帮这边的小孩画绘本,每天带几页过去给他们,孩子们都挺喜欢她的故事。
今天学校组织踏青,林疏年带上了季灵一起,地点就在后山那边。
天气回暖,树木都开始抽枝,阳光、温度,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林疏年将画板支在平地上,准备把孩子们嬉戏的画面记录下来。
季灵从那头走来,手里拿着几株艳丽的花。
她将其中一朵插在了林疏年耳侧的头发里,林疏年摸了摸,“这是什么?”
“茶花。你戴着好看。”她拿出手机给林疏年拍了几张,“等你手机开机再发给你。”
说完这句话就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聊天。
早春的新土还很蓬松,尤其是偶尔受到雨水的浸润,将干未干的状态下踩上去松软得很。
季灵只顾着和人发消息,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个小坡的边缘,等林疏年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甚落入水中了。
一条较浅的溪水,季灵直接四脚朝天的摔了下去,动静很大,众人都围了上去。
林疏年匆忙把她拉起来,季灵尴尬地冲大家笑笑,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没事没事,就是衣服都湿了。”
林疏年想拉着她回家换衣服,但季灵一副这点小事不需要担心的表情,不想扫了大家的兴,林疏年只能无奈地坐回了画板前。
这个时节说热不热说冷不冷的,时不时有微风吹过,林疏年见她的外套都湿透了,实在看不下去。
“回去。”她将东西收拾好,和几个老师学生打了招呼便走了。
一到家季灵便去洗了个澡,林疏年在厨房忙活着准备给她煮碗姜汤。
“给,喝吧。”她将姜汤放到她的桌上,季灵看了一眼,迟疑地送到嘴边不知道该不该喝。
“喝啊,你感冒了我怎么办?”林疏年表情严肃地盯着她,监督她把东西喝完了才放心。
“躺下祛祛寒。”
两人都以为没什么大事,可等到黄昏将至季灵还没叫她吃饭时,林疏年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她去她房间探望,只见季灵全身包裹着被子,脸色通红。林疏年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好像有点烫。
“是不是发烧了啊?”林疏年也不确定。季灵听到声音转醒,动了动身子,回她:“好像有点感冒了,你帮我泡包药吧。”
林疏年不知道村里的诊所在哪里,见她吃完药根本不敢离开半步,可看着季灵的样子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她便给季晏礼打了个电话过去。
“阿灵,这么晚了什么事?”
“是我。季灵好像发烧了,但我不知道村里的诊所在哪里,你能不能赶在今晚回来啊?”
“等我。”二话没说那边挂了电话,林疏年只能先帮她的身子降降温。
想来他开得很快,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季晏礼火急火燎地背上季灵就走了,林疏年只能匆匆跟上他的脚步。
这诊所开得实在偏僻,颇有点世外高人的感觉。可一看季灵吊着水,林疏年在心里肺腑:
还不是这一套,没事开在这么偏的地方,她还以为有什么独门技术呢!
两人守在一旁,中途季晏礼突然出去接了个电话许久没有回来,林疏年便出去寻他。
“季……”
男人正站在一颗枯树下,他表情严肃,丝毫没察觉到林疏年的靠近。
“不用你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在和谁说话呢?”林疏年小声用气音询问,季晏礼当场吓了一跳,他不经意地将听筒音量调低了点,对对方说了句,“先挂了。”
“怎么出来了?”季晏礼松了口气。
“我见你出来太久。”林疏年说,“和谁打电话呢,这么神秘。”
“你想多了。”季晏礼轻笑一声,抬步往诊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