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提前给他备好解酒药和蜂蜜水,只为了让他觉得她懂事。
以前她总对陈明祝爱喝美式这一习惯万分不解,那之后她买了咖啡机,开始每天早上给陈明祝做一杯美式放客厅,只为了让他开心。
她和他闹脾气的频率越来越低,甚至还会主动研究奢侈品和他的喜好,投其所好地给他送礼物,只为了让他觉得他们不再有鸿沟。
她的转变是一场润物细无声的雨,连自己都没能发觉,更遑论陈明祝。
直到这天中秋节,她“善解人意”地取消行程,让陈明祝回家过节。
“大方懂事”后,她压抑的情绪终于开始反扑。
她其实并没有做的那么“大方”,她很自私,也很缺乏安全感,在这样阖家欢乐的节日里,成双入对的每道身影都让她感觉越发强烈的孤独。
她就像一只弃犬坐在公园里,在狭小的角落羡慕着别人的幸福。她一遍又一遍看手机,只想等待他的一条消息,一个电话,可她失望了。
23:59分时,她都还心怀期冀,断定他一定一定会掐着最后时间回来。
可他没有。
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零点一过,仿佛灰姑娘的十二点钟声敲响,她恍恍然从一场大梦里惊醒,骤然发现身上那一袭华丽的袍早已衣不蔽体,她不过坐在一个破南瓜里——
可王子却依然是王子。
曾经她努力学习,勤工俭学,就是为了不再做一个可悲的,盯着时钟等着丈夫回来吃饭的女人。
可如今她却心甘情愿地走入了这种境地。她把自己变成弃犬,落入自我哀怨的囚牢。
人要得到些什么,必然也要失去些什么。
她毫不费力地在单位获得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和众人表面的尊重,回到陈明祝面前,自然而然地也就失去了平等的底气和最里层的尊严。
她跟在虎的背后,就真的忘了自己是只狐,看多了百万豪车,千万家宅,便真的将自己也作为上层阶级的一部分。
可她不是。
她在仰仗着一个男人给她体面,给她撑腰。她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都系在男人身上,整日患得患失——
这样的林生瑜真的还是林生瑜吗?
她恍恍惚惚,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回去。穿过机动车道时一辆变道的小车刮倒了她,扬长而去。
她匍匐在地上,满手沙石,孤立无援,忽然嚎啕大哭。
可太晚了,晚到街上连行人也不见踪迹,晚到她哭得声音沙哑,也没有人来扶她一把。
她又一次被提醒了——没有人能每时每刻都做另一个人的支撑。那太不公平,也太不可靠。
哭够了,她艰难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
陈明祝还没有回来。
她回了卧室洗了澡,自己给自己上了药。
在凌晨三点的时候,陈明祝回来了。
他喝得醉醺醺,送他回来的还是他的妹妹。
见到她才洗过澡,陈明妮难免有些埋怨,直说:“二嫂,我哥晚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上哪玩去了,一个都不接。”
“抱歉,我手机坏了。”林生瑜接过陈明祝,将他扶向沙发。
“这是家里的月饼,给你的。”陈明妮将一盒月饼放茶几上,见桌上还乱糟糟又摆着水杯、毛巾还有脏兮兮的纸团,不太高兴道,“我哥喝多了都一直记着要给你带月饼回来,你可要好好对我哥。”
林生瑜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终于,终于,她寒窗苦读16载,攀上豪门得做“贤妻”。
见她沉默不语,陈明妮也感觉自己可能招人烦了,摆手道:“嫂子,照顾好我哥,我走了。”
她走后,林生瑜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桌上的水一杯泼在了陈明祝的脸上。
时至今日,林生瑜都不太明白自己在当下那一刻心里是在想什么。
好像是有一张纸,她想“刺啦”将纸撕碎,仅此而已。
那场争吵是她单方面挑起来的,她一股脑地将自己累积起来的惶恐、怨怼、愤恨,都发泄在了陈明祝的身上。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要喝那么多酒,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她好得毫无理由,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人生完全偏离了她的理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生来挣扎温饱,有人生来就在罗马,不明白自己到底如今是因为什么在喜欢陈明祝,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
她“不分敌我”的歇斯底里彻底弄懵了陈明祝。一摸脸上,还是一手的水。
他不明所以,也压着怒火,起初还同她讲理——早上催促他回家的是她,而他想带她一同回去,她说更想和朋友一起过节,他也尊重了她的意见,晚上他收到唯一一条她发的消息就是:[如果结束得太晚,就在家里休息吧]可他还是心里总惦记着她一个人在家,提着几分神智回到家里,结果迎面来的就是一杯冷水,她究竟还要他怎么做?
在林生瑜又一次说出“算了,我们分手吧”之后,陈明祝彻底怒了。
“林生瑜,我不是一条抚慰犬,高兴了摸两把,不高兴了就任打任骂!”他霍然起身,脱了湿漉漉的外套,径直往楼上走去,甩上了门。
这是陈明祝第一次发火,从前她小作小闹,他总会像对待小孩一般,先站在她的角度去理解她,实在沟通不了,便索性妥协。
第二天他们便开始了冷战。
林生瑜收拾了自己的衣物。陈明祝送她的礼物里,除了一只行李箱外,她什么都没有带走。
她先在酒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