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人人都喜欢的帅哥,我就喜欢是一个人的。”她觉得自己说得很明显了。
陈明祝思索片刻,说:“养成系的?”
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林生瑜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摄像头,道:“长这样的!这样的!看到没有!”
陈明祝看向她手机,从她手机画面里看见了坐在他们身后的一对情侣,他回头看过去,神情上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林生瑜:“......”
她挫败了,无奈道:“喜欢你,行了吧!”
听她终于打了直球,陈明祝低低地笑了。
林生瑜忽然反应过来了。这老男人就等着她说这一句话呢!这老狐狸!
她挖了一大口冰淇淋怼到他面前,报复道:“快吃!”
“太冰了,不要了。”他后仰过头,有些抗拒。
林生瑜不依不饶,“快点快点快点!”
“不吃了。”
林生瑜眼睛一瞪,“你吃不吃?”
陈明祝:“......吃。”
他硬着头皮又吃下了一口,林生瑜这才满意地笑了,“对嘛!”
陈明祝被冻得头都疼了,实在是招架不住,感觉至少两年内不想再碰冰淇淋了。
比起喂陈明祝的一大口,她自己吃起来就很秀气了,小口小口地吃着,把每个口味都尝了一遍,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看起来份量少,最后吃到手脚都拔凉了还没吃完。
林生瑜实在扛不住了,说:“不吃了。”
“吃不下就算了。”陈明祝也说。
接着两人又去逛了逛书店和服装店,林生瑜买了几本书,又买了几套衣服,心满意足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陈明祝几度欲言又止。
林生瑜看出了他的犹豫,问他:“怎么了?”
陈明祝敲打着方向盘,说:“你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是因为什么回来的?”
她的答案还不明显吗?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个问题,她手撑着车窗,侧头看陈明祝,说得很慢。
“是因为,”
“有一个人,我一直记挂在心上,成了我不可逾越之山。”
“所以,我回来寻他了。”
——她是为了他而回来的。
像有一把锐利的箭矢划破空气直穿进他的心脏,他从鼓膜里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生瑜,我们结婚吧。”他说。
林生瑜错愕了,“啊?”
红灯来了,他缓缓停下了车,在漫长的车道和等待中找回了自己的心跳频率。
他意识到这时说出这话太过于莽撞和冒失,补充说:“以后我们会结婚的。”
听他补充完,林生瑜这才抱臂哂笑道:“不然呢,不跟我结你还想跟谁结?”
如果可以,现在掉头去民政局也不是不行,只是怕吓到他。
林生瑜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要求婚,至少要一个正式的仪式,要鲜花,要彩带,还要一枚正式的戒指。
至于这个仪式是谁来办,无所谓,都可以。
林生瑜更倾向于自己来,想到陈明祝可能震惊到失语的画面,她就忍不住想笑。
陈明祝也在思索。
他们才复合了不到一个月,中间却相隔了整整六年。现在求婚的话,会不会显得他太唐突?
六年的时间里或许还有许多的差异没有暴露——如果是这样,那他更有必要尽早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怕她又觉得他们之间存在这样那样的距离,又那样兀自地决定离开。
在他心里,婚姻关系是不同于其他任何一种关系的。
成年后,子女开始脱离家庭,独立在社会成长,朋友也只是陪伴人生一段路的旅客,真正在人生中占最长久的一部分的本应当是婚姻。
可现在很多人选择爱人的门槛也低了,婚姻好像也只是一张纸而已。
陈明祝始终不这样认为。
爱人是自己选择的终身伴侣。如果没有想清楚,就不要冒失进入一段婚姻关系,惹出一地鸡毛,既然决定了要进入一段婚姻关系,两个人就应当要互爱、包容、荣辱与共、携手共度余生。
恋爱和婚姻是不一样的。如果说恋爱是两个人手拉手在雨中漫步,那婚姻就是两个人在风雨中支撑起一片共同的屋顶。
他选择和她共度余生。
理由很简单,他爱且仅爱,信且仅信她。
她出现在他的人生里,并非是以耀眼的太阳的姿态,而是水。
水将他如冰山的那颗心密不透风地紧紧包裹,起初多数时候她的存在都并不过于强烈,因此也未曾引起过他的排斥。她带着她北往的季风与洋流冲刷着他冰冷的心,渐渐地,他已分不清,是水里有冰还是冰里有水。
他对同类的防备和芥蒂依然存在,不可消融,却独独已经被她无声无息地渗透,有且仅有允许她进入他的世界。
她是他的玫瑰,他的海洋,他的停泊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