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我?”
凯瑟琳亲了一下他的鼻子,笑着说:“我可懒得动弹了,要怎么补偿你自己去想——再说,索菲娅排的日程里,拍完我的戏份只要半个月。而且我们就在洛杉矶郊区,你随时可以过来探班。”
“这可够快的,”莱昂纳多惊讶地说,“不过你真接下来这部电影,也算是还了人情了。等你拍完,没准奥斯卡提名名单都还没出来呢。这样也很好,不会耽搁我们庆祝的时间。”
凯瑟琳对《处女之死》感兴趣,主要是因为她一读到原著小说和索菲娅改编的剧本,这种细腻的悲悯色彩就会想起近十年前她第一次拍简的电影《Sweetie》时,那种少女时不被理解,被孤独与欺骗环绕而感到窒息,最终走向生命灿烂的毁灭时那种震撼甚至带点泄恨般的快意情感。只不过那时候,10岁的她内心焦灼而痛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受这一切,表演朵恩是一种让她在虚拟世界里抒发情绪的方式。而现在,她如此喜欢并满意自己的生活,表演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快乐与享受。
当然,她也不是看了剧本就一头热地扎了进去——在此之前,索菲娅只当过摄影师,虽然她做过很多准备,又是从小在片场耳濡目染长大的,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执导,不可能不让人忧虑。这也是弗朗西斯·科波拉为女儿亲力亲为地帮忙拉投资、做制片人事无巨细地把关的原因,一直以来,谁都看得出老科波拉实在是非常宠爱索菲娅(不然当年也不会力排众议一定要索菲娅出演教父3,害得她17岁就被金酸莓奖困扰)。
而无论是严酷的考验在前年戛纳上获得的奖项,还是卢卡斯向科波拉寻求星战前传选角的意见,科波拉都不大不小地帮了忙。人情欠下总是要还的,何况她在能拿到千万片酬的情况下,以几乎免费出演的方式翻倍还人情,只会增进她和科波拉家族之间的关系。毕竟她也到了重视人脉的时候了。
凯瑟琳暂时不去想这些,她侧过头抱着莱昂纳多笑道:“你现在就在想为奥斯卡庆祝了,难道你就这么自信一定能拿到奥斯卡提名?”
“看看金球奖就知道,”莱昂纳多懒洋洋地说,“泰坦尼克号都拿到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这两个最大份量的奖项了,我们虽然不可能得奖,但提名总该有吧,不然怎么对得起这必定破纪录的票房?”
提到票房,凯瑟琳也安心下来。泰坦尼克号上映一个月后,仍然保持着极其可怕的微弱跌幅,每周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周一下跌一半,周二到周四几乎不变,周五暴涨两三倍,周末又以其他电影绝望的气势地重归到一日千万美元票房的水平——是的,第五周了,它的周末票房仍然比第一周高,电影史上从来没有哪部电影有这么神奇的走势。
“我想起来,提名公布那天正好是柏林电影节开幕时间,也许我们得下飞机之后才知道了。”凯瑟琳说。
“我都忘了一个月后我们还要去欧洲宣传泰坦尼克号,战火中的伊甸园也要在柏林电影节上映了——嘿,你得拿着我去年的柏林奖杯去,”莱昂纳多信誓旦旦地说,“没准会为你带回一座影后奖杯。”
他们没有再多浪费时间。因此第二天快到中午,凯瑟琳才心情愉快地醒来。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看到枕边放着一束三色紫罗兰——莱昂纳多一早就起床去瑞克·尤恩的办公室,为铁面人3月上映的映前宣传安排而开会。凯瑟琳只模糊记得莱昂放下花后温柔地亲了下她的脸颊,她就又睡过去了。
凯瑟琳洗漱后换好衣服,抱着紫罗兰下楼,和陪她一起住在艾尔米塔什的杰奎琳打招呼,杰奎琳笑着给她递了一杯咖啡。
坐在厨房外的圆形小吧台前啜饮了一会儿后,凯瑟琳无意间瞥见望着窗外那个正盯着花园里的花瓶不动的男人背影,她说:“今天安德鲁又来打理花园了吗?其实没必要这么勤的,我闲下来的时候喜欢自己来布置。”
杰奎琳一大早就在客厅里忙着给她核对未来两个月的具体行程,没有抬头地说:“我告诉过安德鲁,一周来一次就好了——多来也不会多开工资,他昨天才来过,难道今天又来了?”
“那我亲自去告诉他吧,他没必要那么折腾——杰姬,你忙你的,”凯瑟琳挥手阻拦杰奎琳,继续抱着紫罗兰走到了花园里(她打算插在松树上挂着的花篮里),她亲切地对他说,“安德鲁,你辛苦了,可以回去休息,今天我在家想自己布置一下花园……”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
胆寒般的感觉瞬间从脊柱往上飞速攀升,缠绕在她的大脑里:艾尔米塔什的大门令人不详地半开着。
面前的这个男人也转身了,他面色狂热而愤怒,甚至激动到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的程度——他不是她聘请来的花匠安德鲁,而是昨天晚上她收下了他那束玫瑰的那个情绪激动的粉丝。
他刚才就是盯着她昨晚放在花瓶里的玫瑰,一直一动不动,直到听到她的声音。
他收敛了自己狂热的表情,以一种终结者T-800般的机械语气疑惑地问道(凯瑟琳不敢相信自己这个时候脑子里居然还在想卡梅隆的电影):“你收了我的玫瑰,你就是我的露丝,怎么能还抱着别人送的花?”
看到这个男人死死地盯着他,似乎在兜里掏着什么枪状的物体,凯瑟琳更紧地抱住手中的鲜花,想到莱昂离开时给她的吻,感觉血液涌上了面庞——她想起怀着身孕被曼森家族虐杀在家中的莎朗·塔特,被极端粉丝枪.杀在自家公寓前的丽贝卡·希弗,还有约翰·列侬……
她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她只想骂人——这该死的上帝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她才19岁,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
她闭了一下眼睛。睁开后,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他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也许是意外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