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本王就不留你再聊了。早些歇息,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
“下臣告退。”
翌日大早,邓陵刚从门外洗漱归来,便看见中军营帐内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将领。
他们一见到邓陵,便马上恭敬行礼道:“末将参见英王殿下!”
邓陵走向主位,“众将免礼,今日为讨论攻城之事,诸位畅所欲言。”
此话一出,众位将领皆是一静,而后面面相觑,不知应该让谁先开这个头。
邓陵坐在上位冷眼看着,过了会儿才开口道:“姜将军可有何话要说?”
姜平林没想到英王第一个问自己,愣了片刻才说:“末将以为,攻城从速,不过五千守兵,尽早拿下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姜平林说完,有好几个将领站出来,纷纷表示赞同。
邓陵没表态,而是接着问:“施琅将军,你以为呢?”
施琅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将以为,大军行军日久路长,将士们还未休整完毕就马上攻城,不妥。且城内想必早就做好准备。不若先按兵不动,密探城中详情,令其放松警惕后再做打算。”
施琅话音刚落,也有几位将领站出来表示同意施琅所言。
邓陵看了眼台下的军师,严文镜立马会意,便站了出来将昨晚与邓陵讨论之事说了出来。
这下营帐内像是一滴清水掉进了油锅里,瞬间就炸开了锅,十几位将领吵吵闹闹,争论不休。
最后还是邓陵定论道:“本王以为军师与施琅将军说的有理。传令下去,三军修整五日,五日之后,率军攻城!”
姜平林面色虽有不忿,但还是按捺住了,跟众人一齐回道:“是!”
*
初春暖阳新出,城楼之上微风拂面,一群飞鸟自密林而上,晴空碧霄,令人不觉心旷神怡。
但易珩川与相里容两人却毫无赏景之意,透过手中的千里镜看向驻扎在仅离兰陵城二十里的晋军营地。
“他们如此这般几天了?”
相里容想了想,“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
“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全城百姓恐怕都会……”
“派出去那几位还没有回信么?”相里容不想再听,便转个话头打断了易珩川的话。
“溧阳和广陵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了,两边太守都说尽量会给我们支援少量兵马,但最近流入城中的难民很多,粮方面无法提供太多帮助。”说完叹口气,又道:“陛下那里还未传来消息。”
“我先前听主簿说过,城中粮草可供百姓及城内官兵使用至少三年。晋军人数众多,粮草运送不便,只要我们能拖住他们,时间长了,我们说不定能不战而胜。”
易珩川点点头,而后又愁眉苦脸的,“但现在是他们在拖,再这样下去,将士们怕是都要军心涣散了。”
相里容放下手中的千里镜,面色严肃,“走!先回军营与大家共同商讨此事。”
两人快马加鞭回到军营中,见都尉董成和长史年志刚好都在,几人便一起走到营帐中开始议事。
董成性情急躁,这几天在军中训练都按捺不住心思,一天三趟往易珩川的营帐跑,问什么时候开战。
“今天那头还是没动静吗?”
相里容点点头,“如往常一样,仿佛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春游的。”
易珩川蹙着眉心,“不必多虑,让各营部曲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
说完转向长史,“粮草兵械方面可有何遗漏?”
年志:“箭矢弓弩滚木礌石都已备好。相里姑娘交给我的器械草图,已经着工匠在做了,目前已经做好十辆。”
易珩川这才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默默将膝盖上的手掌攥紧了拳头,嘴里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帐中几人都各有心事,便都没再出声。突然,公孙烛穿着一身黑衣细作打扮,从门外跑来,大叫着:“动了!晋军刚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