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青云很快又端上来一碗汤药,而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邓陵坐在相里容身侧,满目疼惜地看着相里容青红斑斓的侧脸,抬起手想碰一碰她脸上的伤痕,却又在半空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慢慢缩回了手。
过了会儿,邓陵终于端起那碗药,自己喝了一口,犹豫了片刻,还是贴上了相里容的唇,将自己口中的药全部渡进了相里容的嘴里。
如此反复多次,一大碗药终于快要喝见底了。
正当邓陵准备喂最后一口时,床榻上原本昏迷的相里容突然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吓得大叫一声,失手打翻了床榻旁的药碗,忍着浑身的剧痛让自己坐起来,快速缩到床脚,哑着嗓子质问邓陵:“你是何人?竟如此轻薄于我?”
邓陵听到相里容带着惊恐的质问,内心狠狠吃了一惊:怎么听她的语气,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这是怎么回事?
便连忙开口问:“你不认识我?”
相里容努力抬起手指着他,佯装镇定道:“我怎会认识你这种轻薄小人!离我远些!”
邓陵走进一步,想要看看相里容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他刚靠近一步,相里容就跟惊弓之鸟一般抖得更厉害了,大叫道:“你别过来!走开登徒子!”
邓陵忙退开几步,安抚相里容:“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刚才只是在给你喂药。因为用勺子你一直咽不下去,我没有轻薄你的意思。”
相里容听了邓陵的解释,仿佛信了几分,但还是用十分警惕的目光瞪着邓陵,让他不能靠近自己。
邓陵意识到相里容的不对劲,便叫帐外的青云:“去把曾太医叫来,不要让任何人发觉。”
不过一会儿,曾太医又再次提着药箱走进帐来。
邓陵急道:“太医,她好像不认识我了!”
曾太医仿佛早就料到,丝毫没有感到吃惊。他走到床榻边,对缩成一团的相里容道:“姑娘,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相里容见这人一身医官打扮,面相和蔼,便稍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朝曾太医伸出自己的右手。
曾太医又是把脉,又是查看相里容头上的伤势,最后轻轻叹了口气,对邓陵道:“殿下请随我来。”
邓陵看了眼床上一无所知的相里容,而后跟在曾太医身后走出了大帐。
“太医,她到底怎么样了?”
“这位姑娘身体素质奇佳,外伤已在逐渐好转。但头上曾遭受剧烈撞击,颅内怕是有瘀血,可能会导致暂时失去部分记忆。”
“失忆?那还能好么?”
“不好说,得看颅内瘀血之后是否能被吸收。”
“你能看出她是哪段记忆缺少了么?”
“老臣看不出来,得殿下与姑娘交谈后才能知晓。”
邓陵没再说话,看着帐外的灯火通明失神了片刻,而后对曾太医笑了笑:“本王知道了,你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邓陵送走了曾太医,又重新返回营帐内,原本想离相里容近些,却又被她警惕的目光逼退到离床榻三步之外的地方。
邓陵无奈笑:“你真不认识我了?”
“我是你未婚夫君啊。”
相里容抬眼看向邓陵,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你莫要哄我!”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咳……那样给你喂药。”邓陵想起自己方才嘴对嘴给相里容喂药,此时才后知后觉感到有些羞赧。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你现在还记得什么?知道你自己姓甚名谁么?”
相里容摇摇头,正要说话,肚子却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窘迫的响声。
邓陵没忍住笑出声:“我叫人给你端饭来,吃完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