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就报大名的操作。 “啊,是盛先生。”没想到前台还真认识,并为他们指路,“闻老师在里面的工作间,请跟我来。” 事情发展的每一步都出乎温瓷的意料,在通行的走廊上,她悄悄扯盛惊澜的衣袖“这也是可以直接进的吗” 没有预约就算了,报个名字就能去工作的地方,这大师也太随便了。 “有我在,当然能。” “”真的很看不惯他这幅嘚瑟的模样,可跟在他身边就不用动脑,随时随地都会发生惊喜,并且去哪儿都畅通无阻,是真的爽。 前台将他们送到门口,温声道“温老师,他们人到了。” 温瓷一眼望去,站在桌板前的老师傅戴着眼镜,气质儒雅。 “进来吧。”闻明远已过中年,发间生出白发,模样却很精神。 待两人走近,闻明远仔仔细细将他们打量一遍,别具深意的说了句“不错。” 温瓷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声问盛惊澜“你们之前认识吗” 却是闻明远回答的她“认识啊,前两年这小子跑我这儿来待了两个月。” 原来如此,那盛惊澜的行为跟闻明远的反应都说得通了。 来之前以为对方是个沉稳严肃的大师,没想到闻明远本人性格随和,甚至还爱跟他们开玩笑。 昨天盛惊澜就打电话联系过他,闻明远提议跟前台交代过“你们要的颜料已经备齐了,没事可以在这玩玩。” 盛惊澜轻快道“谢了。” “你要道谢,不如过来帮我磨石头。”闻大师对他的态度一点也不客气。 闻明远最近正在调制新的颜色,桌面摆着各色石头,一块块的,有些看起来跟宝石一样漂亮。 感受到老师傅平易近人的性格,温瓷放开了些,对制作颜料的过程充满好奇。 闻明远也不吝啬分享“制作颜料可不是研磨成粉这么简单,首先要筛掉石头里面的杂质,经过几百个小时的碾磨,反复提炼,才能做出最好的颜料。” “这颗是什么”她指着一块不规则、表面粗粝的白色石块。 “砗磲。”闻明远告诉她,“你看古画上那些经久不变的白色颜料,就是用砗磲制成的,可惜现在被禁止开采,我这里的存库也不多咯。” 砗磲是深海巨贝,为了防止过度开采,前几年下了禁令,现在能够买到的基本都是存货,十分珍惜。 制作颜料过程之慢,单是筛选杂质一个步骤就耗时许久,温瓷想到外面那么多颜料,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工序“这么多的颜料,都是人工制作吗” “会使用机器,不过那些机器也需手动操作,而非全程自动化。”闻明远说,“手工制作的东西是无论多精妙的机器都比不了的。” “是,我也这么认为。”同为手工艺人,温瓷对此深深感到共鸣。 中途,闻明远出去接了个电话,温瓷坐到盛惊澜旁边,“你怎么连做颜料都会。” “打个下手罢了。”这事儿他没胡吹,“真要做出那些精品颜料,没点功夫是不行的。” 温瓷附和点头“难得见你谦虚。” “宝贝,我向来实事求是。”盛惊澜在她耳边笑,像羽毛挠痒痒。 闻明远回来见两人交头接耳,站在后面咳嗽两声“有人联系我,说在山上挖到了红色的原料矿石,我得去瞧瞧。” 闻明远看了盛惊澜一眼,问“要跟我去看看吗” 温瓷愣住。 这位国画颜料大师怎么一来就邀请他们去山上挖矿 瞧见温瓷的眼神,闻明远点了点盛惊澜,说“他以前跟我去过。” 那次他刚好也要出去找石头,盛惊澜主动提出跟随,一老一少带着榔头就去了深山老林。他们并不是在矿石里随意采矿,途中艰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当时他差点一跟头栽下去,的亏盛惊澜拉住他。 一老一少的忘年交情就这么结下了。 在闻远明看来,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看似不着调,做事却很有耐心。关键时刻能承担责任,没有被现实磨光棱角,还透着有股少年气。 “闻老,这事儿我得考虑下,什么时候走” “那山上距离咱这儿不远,明天就走。” “行,晚点给您答复。”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带着颜料离开画锦堂。 “你前几年不是在国外吗为什么会在这边待两个月。” “只是他们以为罢了。”那些人知道他出国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一直待在国外,事实上,从那时开始,他就辗转于各地,修复文物或是实地考古,“总之除了课业时间,我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 随着接触时间增多,温瓷对盛惊澜的好奇心不减反增“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盛惊澜歪头挨近,亲昵道“宝贝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哼。”就目前而来,她根本没想到这些,盛惊澜却都经历过。 原以为自己接触过的爱好已经够广泛,现在对比起来,盛惊澜的生活才是千姿百态,别有风趣。 人,不应该局限于自己生活的圈子。 想到闻明远的同行邀约,温瓷有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