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和妈妈,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消息,甚至可能乱绕他们的生活。 其次,她明白自己不能任性远离家长,如果盛惊澜和她一样有不得不留在家乡的理由,那他们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温瓷捂着毛巾擦了擦湿发,花了许久才吹干。 累了,她瘫在沙发上躺了会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境里的画面凌乱模糊,搅得她无法安眠。 她侧身去拿手机看时间,恰巧收到一封新邮件提示。 “温瓷老师你好,你之前提交的苏绣作品春雨夜已经通过审核,我们诚邀老师携作品,于十月十五日前往巴黎中国美术馆参加艺术交流展。” 春雨夜是她耗时几个月的创作,能够得到国外艺术协会的认可,本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此刻她却提不起兴趣。 傍晚,盛惊澜从工作室回到公馆,在温瓷平时习惯待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最终在花园的秋千上找到她。 秋千没有晃动,女孩穿着单薄的毛衣,双手抱膝坐在上面,视线斜垂,目光没有焦距。甚至当盛惊澜走到她面前都没发现。 直到盛惊澜伸手握住秋千椅,喊她名字“温瓷” 坐在秋千上的女人恍然抬头,仰望着他,脸色寡淡,像失去灵魂。 盛惊澜微眯起眸“你怎么了” 温瓷讷讷道“今天突然知道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跟萧文琛有关”他知道温瓷今天跟萧文琛见面的事。 她轻“嗯”一声,又垂下脑袋。 盛惊澜弯腰,拉近跟她之间的距离“可以跟我说说。” 温瓷静静地坐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盛惊澜就在旁边等,给足她时间和耐心。 终于,温瓷的声音在空旷的花园再度响起“我跟妈妈矛盾最凶的几次,你都知道,但你是不是从没听我提起过爸爸。” “因为我没有爸爸。”她声音很轻,话题却沉重无比,“从出生到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盛惊澜几乎是瞬间猜到了什么。 他知道温瓷今天去见过谁,此事定与那人有关。 从开口那刻起,温瓷就没打算隐瞒,“萧文琛很可能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你说,这是不是特别可笑” 即使有过猜测,亲耳听到温瓷口中的话,男人还是愣了下。 他蹙眉凝眸,又听温瓷继续道“我小时候那么羡慕别人的爸爸,特别是妈妈约束我不准碰着不准碰那儿的时候,我多希望有个疼爱我的爸爸能够替我说说话。” “可是我没有。” 母亲爱她,却错用了极端的方式。 父亲爱女儿,她却是被放弃的那个女儿。 “为什么要为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难过就因为他可能是你血缘上的父亲”盛惊澜握住她的胳膊,炙热的温度通过肌肤传递,“温瓷,他没有参与过你的成长,不值得你伤心。” 是啊,她从来都只有妈妈和外婆,早就不需要父亲。 她当然懂得这个道理,然而人心难控,当她知道萧文琛是自己生父,看到萧嫣然拥有自己曾经渴望不得的父爱,她真的能做到毫无波动吗 她自认不是那么坚强洒脱的人。 “盛惊澜。”温瓷轻声唤他名字,“你想过将来某一天离开景城,去另一座城市生活吗” 不明白她的话题怎么突然跳跃,盛惊澜坦言“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温瓷微微收拢手臂,把自己抱得更紧些“我知道了。”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当然没理由要求别人去付出。 无法忽视生父的存在,也无法洒脱地放弃跟盛惊澜的感情。 温瓷不禁自嘲真懦弱啊。 转眼,距离生日宴已经过去一周。 因为温瓷心情不好,盛惊澜放下手里的事陪她,温瓷不愿自己成为累赘,催他回去工作“我知道你最近很忙,特意为我延后工作,我心里过意不去。” 她情绪低沉,即使带出门,对外面的事物也兴致缺缺。 为了不加重温瓷的心理负担,盛惊澜答应她恢复正常工作时间。 早晨出门前,盛惊澜亲自盯着她吃完早餐。 温瓷送他到门口,盛惊澜低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宝贝,我都听你的话去上班了,开心点,嗯” 温瓷抿着唇,轻轻点头。 目送盛惊澜离开的背影,温瓷抬手触摸额间,有种他们生活在一起很久的错觉。 她逐渐卸下防备,允许盛惊澜所有的肢体触碰,甚至会在遇到事情时主动向他寻求安慰,这是依赖对方的表现。 全身心托付给一个人,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完全接纳盛惊澜进入自己的生活,习惯他温暖的怀抱和痞坏的腔调,还没分开,就已经开始思念。 距离国庆节还有三天,而她必须赶回去跟外婆和妈妈一起庆贺生日。 温瓷在手机上订好机票,选在最迟的30号。 中午,盛惊澜打电话来问她情况,温瓷说到自己已经订好30号下午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