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过一次李真和唐颂打球,但是由于唐颂跟李真都没几句话好说,打球全程都是李真在叫“好球”,唐颂不愿意搭理他,也没有打球只是为了玩玩的意思。她总觉得是李真在巴结唐颂,他们两个人不是太熟的样子。
“是啊。”李真从桌上一个旋转跳,潇洒地坐到了座椅上,“我是唐颂的好朋友,初中经常在一起打篮球,今天早上本来想叫他一起的,他要睡觉,我们约好下午去打。”
“请问唐颂为什么会跟你玩到一起?”黎晓春翻了个白眼。她没有要贬低李真的意思,只是纯粹地好奇,她对能跟唐颂玩到一起的任何人都会产生好奇,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可能会伤了李真的自尊心。
可是,李真也是个性格爽朗的人,他托着下巴,做深思状,说道:“因为我可能是唐颂认可的人。”
说完,他又呲牙笑了笑。
袁明清摇了摇头,提醒他:“记得放学后要留下来值日。”
“啊!”李真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朝袁明清作揖,“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忘了,昨天回家前张述还跟我说了的。 ”
“没事,早上周助一个人打扫了,下午放学后别忘了就行。”
上午前两节课是严复的物理课。
“严复不是教历史的嘛?”李真小声问道。
“……”袁明清不想纠正。
黎晓春坐不住了,充满鄙视地说道:“别以为历史上的严复写了本《海国图志》,所有同名的就都是历史学家,no,no,此严复非彼严复。”
袁明清的尴尬症都要犯了,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前面两位,我实在不忍心纠正你们,《海国图志》是魏源写的,还有,严复不是历史学家,是翻译家和教育家,不要乱贴标签,张冠李戴,别以为人家是古人,就一定是历史学家。”
“噗哧”一声,黎晓春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旁边的李真隐忍着笑意,双肩都在轻微地抖动。
“嗨。”
秦晋从后门走进来,有丝疲倦,“差点就要迟到了。”他刚把书包塞进抽屉,严复就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物理课有些漫长。
“嗒嗒嗒”墙壁上钟摆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远没到下课铃响的时候,教室里太过安静了。
李真抹了黎晓春的清凉油,时不时地转过头去瞅后面墙壁上挂的钟,他一转过头总能看到袁明清的脸,他瞥见她用唰唰地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上面都是他看不太懂的符号。袁明清头也没抬,低声说道:“别看了,该下课的话铃声就会响。”李真还真被说服了,索性趴在桌子上。
严复板书工整,手里的教材很旧,基本上都散页了,不知被翻阅了多少遍。他为人一板一眼,有独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静内敛,眼神沉寂,又有些虚无,大有参透时间的意味,谁让他带过的学生太多了,见过的世面也不是比他年轻资历也浅的沈樾可以相比的,所以在建安他可以很从容,他宛如一尊卧佛,安心地等待退休,教改的风浪怎么样也不会拍打到他身上,就算拍打到了,他也会纹丝不动。他有他的一套教法,不管是先进还是落后,他还是相信经验的重要性。此时,他只专注于讲自己要讲的内容,没有太在意学生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