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食铁兽吃竹子的动静,是白噪音,是ASMR,沈秀翻着武功秘籍,睫毛耷拉,睡意渐渐来袭。
她靠着肉肉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它还在咔嚓咔嚓吃竹笋。
“你吃得真香。”她也想取一节竹笋跟着它一起吃。春笋味美,她寻思也弄些回去做油焖春笋吃。
用香喷喷的猪油焖春笋,好吃到能让人连舌头都吞下去。“我回去了。”沈秀摸摸肉肉的大脑壳,“明日见。”
她拎着一捆竹笋下了后山竹林,将将走出竹林,就见一头野猪从山路上冲下来。
她极速飞到树上,出掌的同时,暗自腹诽,又遇到野猪,她大抵是天生与野猪有缘。
猛烈的风刃从掌中冲破而出,砰地一下打到野猪身上。野猪歪身倒地,沈秀连出几掌,快速补刀。
翠翠拎着篮子回家,发现沈秀拖着一只肥壮的野猪走下来,她瞪大双目,“野、野猪!”
“秀秀姐,你去山上打野猪了?”
“不是,它自个儿跑下来的,我见它直往山下冲,怕伤到人,就将它打死了。”
“你一个人就打死了一头这么大的野猪,秀秀姐,你太厉害了!”翠翠崇敬很是,“我来帮你。”
“不用,我一个人拖得动。”大约三百斤的野猪,沈秀如今拖得动。
“对了,翠翠,你等会儿去周屠户家里去领肉,我把野猪拖到周屠户那里,把肉给大家分了。”
有肉吃,自然是高兴的,翠翠喜不自胜,“好嘞!谢谢秀秀姐!”
“嚯!好肥一只猪!”周屠户围着野猪转了一圈,旋即对戴着面纱的沈秀竖大拇指。
“劳烦您了。”
“你愿意把肉分给咱们,是咱们该谢你!”周屠户乐呵呵地去拿刀了。
野猪是沈秀打的,村里人先让沈秀自己拿肉,沈秀只要了二十斤,剩下的肉分给了村里其他人。
“秀秀,谢谢了啊!”
“正好好些日子没吃肉了,多谢你!”
“秀妹子,谢谢你!你真厉害!”
“秀秀姐姐,谢谢你!”
沈秀冲村民们挥手,拎着肉与桃花婆婆一同家去。
“婆婆,明儿晌午,咱弄个酸菜粉条炖野猪肉。”
“行,再炒个笋丝肉片。”桃花婆婆笑眯眯,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出花来。
暮霭沉沉,浮光霭霭,沈秀挽着桃花婆婆的胳膊,依偎的两道身影越来越远,渐渐融进朦胧的天色里。
第二日晨间,鸡犬声如交响乐在村子里每一处谱奏起来时,沈秀已经起床练功。
山里的早晨,绿色的田地与蓝天白云相映衬,显示出让人心旷神怡的纯粹之美。沈秀深吸清鲜的花草香气,与桃花婆婆一起下田翻地。
刚到地里,就碰到在田间小道上穿行的周村长与他孙儿周小山。
周村长拎着箩筐,周小山挑着担子,碰到沈秀后,周村长
停下来,“秀秀,来干活?”
沈秀点点头,卷衣袖,开始翻地。周村长走出一截路,驻足,他望向在田间忙活的沈秀,随之把目光挪到自家孙儿身上,“小山,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妻了。”
周小山面皮一热,“阿爷,你说啥呢。”
“男娃子家家的,害羞作甚,”周村长摸胡须,沉吟,“你把秀秀娶回家咋样?”
“秀秀姐?不行!”周小山连连摇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秀秀姐那么厉害,她一拳就能砸死我,一个能打我三个!”
“怎么地,你以后与她成亲了,还要打她不成?”
“阿娘阿爹经常吵架,阿爷你说这很寻常,夫妻之间不会永远松萝共倚,总会有个口角啥的。万一以后我与秀秀姐成亲了,婚后与她发生口角,她一言不合动手,那我不就惨了!”
周村长一烟袋打到周小山身上,“胡吣!秀秀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人?你把她当做什么泼妇了!”
“疼疼疼!”周小山躲开,“就、就算她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可我都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她什么样子我都不知,我就娶她?阿爷,咱们村儿可早就不兴盲婚哑嫁了!”
“人家长得俊得很,标致得很!就你这黑黢黢的模样,还配不上人家!再说,人家干活勤快,身手厉害,还识字,是个顶顶能干的姑娘,你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俊得很?不是都毁容了……”
“毁什么容,没毁容,你再胡吣,今日别吃饭了!”周村长追着周小山打。
周小山一边跑一边纳闷,他阿爷咋就这么稀罕沈秀?稀罕得跟亲孙女儿一样,若不是沈秀与他阿爷长得不像,他还以为她是他阿爷亲孙女呢!
他回头一望沈秀。
田野间,沈秀弯腰握锄,麻利地翻着土地,晨风吹着她的衣衫,略微精壮的身体在风里岿然不动。
他暗自咂嘴。沈秀比村里任何一个姑娘都壮实强壮,比村里任何一个男子都能打,他是万万不敢将她娶回家啊!
翻了一个半时辰的地,桃花婆婆先家去备午食,沈秀留在田里继续翻地。
又锄了一刻钟的地,沈秀坐在田坎上,拿水壶喝水,洗洗手,准备拿花生豆吃,倏然,微微的刺痛从脑部传来。
她扶住头,这几年来,因为失忆后遗症,她有时候会头疼。村里的大夫也看过了,药也吃过,情况也不见好转。不过好在只是有时会疼一下,并无大碍。
很快,轻微的刺痛消失,她搓搓手,摸出花生豆嘎巴嘎巴嚼。
“秀秀,锄地呢?”二牛扛着锄头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