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杜氏道,“夫人,这香粉是杜氏赠予贱妾的。”
“姚姐姐休要胡说,”杜氏冷着脸不承认,“我是不想活了么,会赠予你这等玩意儿?”
“怎得不会?明明就是你赠予我的,”姚氏快要哭了,“方才你说这东西叫淫羊藿,你既然知道,那肯定是你放的。”
“可笑!”杜氏鄙夷地眯着眼睛看姚氏,好像跟前没苏阮这位正房,“我是出身西南郡,但不代表我就有这东西,你在夫人面前随随便便诬陷,意欲何为?”
“夫人……”姚氏掩面而泣,纵然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楚。
“行了,许是姚妹妹不太懂香粉,因此才会上当买了这东西,扔了吧,莫要让主爷知道了。”
这么笨拙的手段,苏阮早就看穿了。
“夫人,您的裙子……”银儿轻声低呼,“有血迹。”
“莫要大惊小怪,”苏阮找了处小亭子,“叫人去取了披风给我便是。”
被外头的风一吹,她才没那么燥热。
“是,”银儿随便差了下人去取披风。
苏阮借机欣赏柳府的景致。
有钱人就是舒服,大到亭台楼阁,小到小花小草,都有人精心打理。
披风是柳陌行拿过来的,“着凉了?”
“不是,”苏阮拿了披风搭在了肩上,这才走出凉亭,“妾身问爷,杜氏是动得还是动不得?”
“为何这么问?”
“已经可以确定淫羊藿是她给姚氏的。”
柳陌行薄唇紧抿着。
苏阮没继续追问,默默地跟在他的身侧。
“是宫里太子府送出来的,我暂时还不想动她。”
“妾身知道了,”苏阮乖顺应下。
走了一段路,柳陌行才又开了口,“不是为夫舍不得。”
“妾身没这么认为。”
“你的表情在说为夫‘舍不得’。”
“说出来就没意思,”苏阮暗暗嘀咕。
“找机会,我会打发掉她的,”柳陌行停了一步,将她搂在身畔,要并肩而行。
原本安静下来的身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又躁动起来,迫使苏阮往柳陌行身上靠去。
柳陌行颇感意外,“若是早些这般如此,为夫也不至于冷漠你。”
“我才不稀罕,”苏阮努力撑住发软的双腿,那香粉果然厉害,都这么久了,作用还如此大。
“怎得了?”柳陌行察觉她的异样。
她不像是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邀宠的人。
“没怎么。”
“你说,”柳陌行问银儿,“不说明白,拧了你的脑袋。”
银儿就算再帮着苏阮,也不敢不说,“回爷的话,夫人身子不爽。”
柳陌行恍然,打横把人抱起,朝清芜院走去。
“放我下来,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怕甚,我不偷不抢,抱自个儿夫人,谁人敢笑。”
“自个儿府中的,自然是不敢的,可穿到外头,让人见了笑话。”
柳陌行无视她的嗔怪,快步走到清芜院,把人往内室送。
“妾身要去水室,”苏阮说完,在心里扶额。
哪有不清洗这一身污秽就爬上床的道理。
柳陌行又把她抱去水室,“还不准备水?”
金儿和玉儿一脸茫然。
“爷,放妾身下来,”苏阮道,“妾身要洗浴,爷在这儿不合适。”
“怎得不合适?”
“晦气。”
“没有这样的事儿,”柳陌行压根不放在心上,嘴角勾出一丝邪佞,“爷亲自替你洗浴。”
“不可!”苏阮奋力从他身上下来,屈膝道,“爷要做生意,不可……”
“爷不在乎。”
“可我在乎,”苏阮的脸渐渐泛出不自然的红色,也因为柳陌行的强硬而委屈,连着眼眶都红了,“爷怎可这么为难妾身?”
“你不愿意?”
“自然是不愿意。”
“可听旁人说,夫君愿意给妻子洗浴,那是求之不得的福气,”柳陌行的眸光微微冷了下来,“你居然不愿意?”
“谁愿意,爷给谁洗去,”反正她苏阮是不可能让她给她洗浴的。
今儿是不担心他会乱来,可以后呢,等她小日子过了呢,估摸着他也要钻进这浴桶了。
她可不要这样的福气。
“你……”柳陌行定定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模样,转身拂袖而去的。
苏阮舒了一口气,扶着金儿的手起身了,“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传出去。”
传出去的话,乱棍打死。
丫鬟们那里敢传,生怕自己的命活得不够长了。
“爷也不知道是怎想的,您现在小日子,哪里能泡浴?”玉儿忍不住说道,“这一泡下去,浴桶的水还不成了血红色?”
“多嘴,谁让你开夫人的玩笑的,”银儿低声训斥,“好好干活。”
玉儿的话提醒了苏阮,柳陌行可是有小妾的人,而且还是三房,说他不懂怜香惜玉,能理解,连小日子需要避讳的事情都不懂,那是纯纯的无知了。
“爷去哪儿了?”
三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谁也回答不出来。
“算了,”苏阮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柳陌行的行踪,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摆午膳时,金儿道,“外头下人在传,爷今日在杜奶奶房里用膳。”
这个柳陌行,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