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得看出来?”苏阮打趣反问道,“他愿意为女儿花银子,所以觉着用心了?”
“不然呢?”
“娘,”苏阮却有另外的想法,“若是他真有心,何苦等侯府去找,而不是等侯府去寻他们。不过现在说这些,已是毫无意义,女儿才嫁进来他就纳了三房妾,用心一事,说不通。”
丁莲双沉默了半响,“没孩子总归不是个事。”
“我有银子可比有孩子来得强,”苏阮挽着丁莲双进房,“你如今有了身孕,顾着自己。”
丁莲双现在确实有心无力,“总之,你听娘的劝,女子有个儿子,这日子才能好过,养儿防老。”
苏阮没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安排她住下后,自己去洗漱。
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柳陌行压着他,然后肚子大起来,孩子出生后有很多女人在身后追她,她就抱着孩子不停地跑,不停地躲……
“不要!”就在她跑到悬崖处时,突然惊醒。
“元儿,做恶梦了?”丁莲双正在看绣花笸箩里的绣品,被吓得连忙过去安慰,“只是做噩梦,别怕。”
苏阮喘着气,起身坐着,一抹额头,都是冷汗。
“女儿没事,”苏阮握住丁莲双的手,温暖柔软的触感让她贪恋不已,“娘,女儿送您去乡下……”
“不用了,”丁莲双笑道,“你师傅师母送我过去,玉儿说你没休息好,再睡一会儿。”
师父师母护送,苏阮最为放心。
她要多收罗花露的配方,铺子尽早开业。
五天后,花露铺子开张。
隔壁的布庄生意不错,带动花露铺子的人流。
门外,一顶轿子停下。
“夫人当心,”吴妈粗厚的声音随着掀起的帘子响起。
孙氏从里头端庄地走了出来,先打量了铺子。
金儿见状,连忙去请苏阮出来。
苏阮从隔间里出来时,看到孙氏已经进来了。
“母亲。”
“听说你这铺子开张了,便过来去瞧瞧,嗯……”孙氏点头道,“挺像模像样的。”
苏阮被今日孙氏的打扮惊艳到了,不说是珠光宝气,至少发髻上那一堆红宝石金钗却是新货。
“母亲今日格外明艳,连女儿的铺子都绽放光彩,”说着违心的话,苏阮想吐。
那一巴掌,无论过了多久,她都依然记着。
“我寻你说点事儿,你现下可是得空?”孙氏清高地扯了下嘴角,对苏阮的恭维并未上心。
苏阮将她引到隔间,端了凳子给她坐,“有点乱,母亲莫要见怪。”
就这么一个举动一句话的光景,孙氏已经把桌上摊开的账本纳入眼内,“生意不错?”
“母亲见笑了。”
“你还记得上次和宋老三开艺馆的事儿吗?”
“记得。”
“那便好,省得我再说一遍,”孙氏正了正色,道,“我同你父亲说过,决定和宋老三一起开艺馆。”
当初孙氏那么好心将烫手山芋接下来,苏阮便早有料到她的用心没那么简单,“这是父亲的意思?”
“咱们府的情况你是不知道,这么多人要吃喝,就靠你父亲那点俸禄如何够?”
“女儿的意思还是告诉父亲一声,免得到时候……”
“不必再说了,我同你说这样的,不是让你觉着我当初是截了三姑爷的胡,而是操持这么大个府,确实难,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就是为自己的私心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嘛。
既然她要往死路上走,苏阮拦也拦不住,“母亲请好自为之。”
孙氏带着她的骄傲离开了铺子。
很快,名震京城的艺馆开张了。
馆中艺人颇具异域风格而引起无数看客。
可吃茶,可吃席,可同舞,可同歌……总之,什么花样吸引人,便使出什么花样。
一时间,风头无俩,不胜风光。
京中男女,纷纷为争得一席之位而挤破头。
这才几天功夫,花露铺子的客人便寥寥无几,多的倒是都去了收拾铺子,争风要买和域外女子相同的发饰。
布庄生意也不错,尤其是颜色香艳的布料,更是引发了一股风潮。
“夫人,我们为何不能酿制和艺馆那些女子身上的香味,今日好多人在问呢,”金儿不解,“现在好像所有兜卖域外的物件都挣银子,唯独咱们不挣银子。”
这种势头,苏阮看着害怕。
怕的不是自己挣不到银子,而是艺馆的盛大声势。
“有人在吗?”柔柔绵绵的声音带着几分心高气傲传了过来。
“来……”秦茹正应声,看到来人是苏府的大小姐,忙先行礼,然后去隔间叫苏阮。
苏阮以为自己听岔了,谁想还真是苏兰依。
“大姐,”按着规矩,她还是行礼了。
“嗯……”苏兰依那双涂着豆蔻的双手拂过沾染了花露的流苏,放在鼻尖轻嗅,“嗯,香是挺香的,就是素淡了些,三妹啊,你这些花露,怕是卖不出好价钱了。”
“大姐此话怎讲?”苏阮明白苏兰依的意思,但不让她说出来,怕是跟啥了她一样难受。
果然,苏兰依说道,“这市面上的香粉花露都照着域外的香气来制,可受欢迎了,我也开了一家胭脂铺子,不管是何颜色的胭脂,卖都可好,可挣银子了。”
“那我真要恭喜大姐了,”苏阮微微笑道,“大姐真是闷声不吭干大事儿,连铺子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