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连眼泪都没掉。”
这作戏的功底,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若是这样那上万条人命便能回来,我早便冲进縉安皇宫将他绑出来,拉到坟前磕几个响头。”
孟归宁手上摩挲的动作一停,神色恢复了平淡,却总让人觉着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如面上这般平静。
“想得倒挺美……”
沈鹤朝看着她那般模样,却是默然。
他在想,许多年前初见孟归宁时的模样。
世人对她那般评价,其实沈鹤朝是极为认可的。
那时的她还没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身份又特殊,几乎可算得上是举步维艰。
但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她因着李呈暨的事,是如何在大雪中跪在紫宸殿外的。
她不称冤,却也不认罪,只是道:
“臣自幼时,幸得教诲,君子之礼虽不敢言合乎万分,可也知晓,民本天下,民主天下,如今李氏子敢如此,明日、后日,便有萧氏子、张氏子,甚至是孟氏子。”
“臣不愿以死相守的天下,毁在这些人手里。”
看着紫宸殿内微晃的烛光,孟归宁跪的笔直,坚定开口,“若陛下要罚,臣绝无半分怨言,可将李呈暨送去鉴中省,便是再来千次万次,臣,亦不悔。”
仅凭一面之词将人扭送鉴中省收监受刑,他至今想来,仍觉这位,胆子实在大的很。
当日掌管鉴中省的,该是如今的永州郡守,姓名他倒是记不甚清楚了。
可惜了,他道。
哪怕是那人迁谪,孟归宁在殿外跪了三日,又去了边关两年,李呈暨依旧是安稳活到现在,日子与先前一般无二。
若非此事,他怕是还能顶着李氏子的名头,不知逍遥多久。
她与那时,差别却是大的很。
那时的她只想要天下律法还那户人家一个公道,如今却是亲自出手夺了这公道。
他是佩服的。
思及此,沈鹤朝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却是一语未发。
——
那日的夜谈于孟归宁而言,算是一件好事。
自与沈鹤朝联手以来,他极少叫自己做些什么事,却正是如此,才让她更不放心。
他们这般的合作,自然是有所求,明码标价,才让人明了放心,如今这般不明不白的,没得让人心慌。
至少,她知道了这位岐王殿下的日子,恐怕并不太平。
这样一来,这样一位势力如日中天的岐王殿下冒着风险来与她联手背后的原因,便明了些了。
也许对他们彼此来说,对方的势力皆非必要,但与其让对方成为对手,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让其成为盟友。
“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