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人夸赞我话术了得无论是在酒桌上还是在声.色.场上,无论是脑满肥肠的大人还是妖艳貌美的陪.酒女,我都能哄得他们找不着北。
我那时坐在软和地像是能把我陷下去的沙发里,一时间手脚僵硬,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我清楚地记得,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在她的头发上,像茜色的夕阳。
我只觉得我的身体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安逸地仿佛要就此睡去,一半心如擂鼓不知所措。
可是即便现在回想起,我仍旧分不清我那句话究竟是真是假。
我并不讨厌工作,只是我的基因里天生就比别人缺了一股激情,一个方向,一种干劲。这促使我有活不干,有赏不拿,知情不报。
我回到新房子里时,利威尔正坐在那张破旧的沙发上。伊莎贝尔坐在他对面如坐针毡,她好像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干什么在利威尔面前都是罪过一样。
我对利威尔能随意进出我的房子这一点一直颇有微词。虽然这房子是他提供的不假,但是员工隐私还是得尊重一下吧?
我靠在门边,问利威尔:“我听说一个叫‘法兰’的小子替你解决了事情?”
利威尔背对着我坐着,手上不知道正在干什么。看伊莎贝尔那铁青的脸色,我知道他八成又在擦他那把小破刀。我冲伊莎贝尔招招手,示意她到我身边来。伊莎贝尔一副如蒙大赦的表情,站起来就像拄着拐跑路。
“坐着。”利威尔淡淡地说。
伊莎贝尔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立马僵立在原地不动了。
“坐着吧。”我安抚地看着伊莎贝尔,然后上前,做到了伊莎贝尔身边,利威尔的对面。
“有什么事吗?”我问。
利威尔还是在擦他的刀,他的手帕摩擦过刀刃,弄出一种惹人不快的声音。
“雷伊,除了你第一次答应为我做事,为什么你之后一次都没叫过我?”利威尔问道,他的声音辨不出喜怒,“难道是因为,我这样的流氓混混,不配骄傲的宪兵大人低头叫一声‘老大’吗?”
……啥?
不是,这和我想象中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啊。这难道不应该是大老板发现我工作摸鱼知情不报,特意过来训我吗?
“什么意思?”我迷惑地问。
“我一直都知道,法兰以前是‘脚’。”利威尔说,“他今天来跟我说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一个低级的运货马仔能想出来的。我听说,今天在他来跟我欢天喜地献计献策之前,你们两个背着人在街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
“雷伊,我听说这阵子宪兵正在抓毒.贩。真是难为你,为了业绩,居然还专门潜伏进地下街,还摸到我的地盘上来了,真是辛苦了啊,雷伊。”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退役的宪兵,原来还是在职的嘛,你说是不是啊,雷伊?”利威尔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淹没在一声响亮的擦刀声中。他抬起头,目光阴鸷地看着我,手上的刀刃反射出我那张一脸懵逼的表情。
……啊这。
你这让我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