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到天明。在凌晨的时候,我们终于遭不住了,索性就继续赶路。
我习惯整夜整夜的不睡,但是利威尔的脸色不太好,但是好在他精神头还不错。
要一路去西甘希娜,靠走得肯定不行,必须要代步工具。为了这事买一匹马显然划不来,况且我们也买不起。多方想下来,只剩下继续找代步工具一条路可走了。
在来到靠近城外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平板马车,车上堆满了稻草。这一看就是农夫拉农货的。
我跟利威尔提议,我们可以先借着这辆马车走一程。拉农货的,一看就是要去城郊,我们可以先借着去城郊,之后再做打算。刚从脏兮兮的街角出来,就要又拱进稻草,对利威尔来说真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我们像两只偷苞谷的耗子一样,钻进稻草堆里。在耐心等待了一会后,我听见一个人走进,坐上了驾车的位置。然后,车身一动,开始缓缓向前。
就这么一路到了城外。一直躺在稻草里实在无聊,我就问起利威尔找到地上来的前因后果。
“你这次可真该好好教训那个小鬼一顿,”利威尔冷冷地小声说,“她真是给我们找了大麻烦。”
如果我不走的话,我的确会说伊莎贝尔,但是我马上都要离开了,教育小孩的重任还是由利威尔来承担吧。这么一想,我又有点担心利威尔会揍伊莎贝尔。
“是该说她,但是其实我觉得她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也小声回道。
利威尔奇怪地看我一眼,“这能理解个屁,你是不是在找借口溺爱小鬼?还有,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要救法兰?”
“因为小山雀要我救她啊。”我说。
利威尔盯着我,半晌,他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我一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果然,他抬手就想往脖子上摸,我瞬间头皮发麻。“别别别,”我赶紧伸手去抓他。
动作间,稻草被我弄得乱滑。有那么一小堆就刚巧不巧,滑到了我的鼻子跟前,搞得我很想打喷嚏。
这时候当然不能打喷嚏,动静一大车夫就会发现。我想捂鼻子,但是我的手埋在稻草里,一时拔不出来。
利威尔显然也发现了我的异常,他马上就要来捂我,但是他一伸手,带得稻草稀里哗啦一阵翻涌,他身子立刻往下一陷,朝着我压过来。
我眼角直抽,赶紧伸手去扶他,结果一急忘了手还在稻草里。利威尔一下子扑到了我身上。在接触到我的瞬间,他及时刹住,没直接压上来,他伸手牢牢抱住了我。
松软的稻草里,我吃不准力度,被他这么一撞因为惯性也滚了起来。我们像两只花栗鼠一样,抱作一团,在稻草里滚来滚去。这下子,稻草被我们搅得翻天倒海起来。
我陷在稻草里晕头转向,头上身上全是稻草。利威尔撑在我身上,他也一身的稻草。我用手去推他,他的手一直抱着我的腰。
“你搞什么?”我没好气地问。
“要不是你要打那个该死的喷嚏,我会这样?”利威尔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感情还怪我?我正准备翻个白眼回喷,就听见一个声音在我们头顶响起来:“嘿,你们是谁?”
我一惊,赶紧就要爬起来。利威尔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反应过来,手还在我身上,我一起身,立马和他抱了个满怀。
“你赶紧松手!”我对他说。
利威尔的下巴搭在我肩膀上,他听见后,便起身了。但是他没松手,他把我顺便一起抱起来了。
我:“……”
这人有什么毛病。我想去掰他的手,但是站在我们身边的那个人却笑起来。
我和利威尔一起扭头去看他,果然是那个车夫。他大概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穿着一身干农活的背带裤,有点脏;脸上是弯弯曲曲的络腮胡,有很多褶子。此刻,他正看着我们哈哈大笑。
他的确该笑,我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搞笑。我就算了,利威尔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不是好人”,想想看,两个奇怪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货车里,这本来该多让人惊恐,但是这两个笨蛋先是在稻草里打滚,接着又抱在一起,然后顶着一头稻草看着你,是个人都要笑。
“哎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是私奔的小夫妻呀!”他笑着说。
我马上一阵头大。如果是之前,我肯定一口答应下来,私奔的夫妻,瞧瞧,多么好的身份,脸没有通关文书的问题都解决了。但是现在,自从挑明了利威尔的感情后,我就在这方面能避则避。
于是我准备重新找个借口,我说道:“我们其实是姐……”但是最后那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利威尔就在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打断道:“是的,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一愣,马上回头去看利威尔,他坐在我身边,冲着我挑挑眉。
我无奈,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是的,我们只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上了您的车。对不起,我们现在就走。”
“你们要去哪里?”车夫问我。
“西甘希娜区。听说那是一个和平安宁的瓮城,我们想去一个远离故乡的地方安家。”我说。
“哦,西甘希娜区!那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税金低,人们住地快活。”车夫摸着下巴,他看着我们,咧嘴一笑,“庆幸吧,小夫妻,我刚好要去离那里最近的露丝的瓮城,我捎你们一程?”
利威尔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想反驳。我按住他,笑着问车夫:“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您去瓮城是要做什么呢?”
“我的孙子就要在那里出生啦!”车夫摸着胡子,哈哈笑起来,“来吧,别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