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赞叹。
夜里,车夫睡下,我和利威尔继续我们的夜话。
“……雪花的确是非常漂亮的东西。若是用放大镜看单片,你就会不得不为自然的鬼斧神工折服,人力都难以完成如此完美的多边形……”
“……世上其实还有有雪花终年不化的地方,比如极地……那真的是非常神奇的地方,白雪铺满整个大地,你脚下踩的不是岩层,而是几千米厚的冰盖。冰川像龙一样横亘在眼前,那是一眼得见再难忘怀的壮景……你没见过这些?当然,因为这只是个故事……”
马车哒哒哒哒哒哒行驶在开阔的平原上,我从地上薅了一把白蒿草,然后把它三弯两折地做成一只动物。我把这个小东西放在车边,利威尔把它拿起来,在手上把玩。
“这是什么?”他问我。
“我本来是想做一条狼的,但是这么看来更像狗。”我笑了笑。
白蒿草在他手上掉了一堆草籽,利威尔甩了甩手,把草籽都甩到地上。“白色的狼?”他挑了挑眉。
“有啊,白色的狼。”我把它从利威尔手里拿过来,捏住头部的几根草茎,让它摇头晃脑起来,“动物的外表一般都会和环境的颜色相近,白狼一般都生活在雪地中。”
“除了极地,还有很多雪很难融化的地方。在那里就生活着白狼,它们在雪原中潜行,寻找猎物。若是想发现它们,只能在夜里去寻找它们黄绿色的眼睛……”
“黄绿色?”利威尔突然出声打断我,他看着我说道:“就像你的眼睛一样?”
我一愣,随后笑起来,“对,就像我的一样。”
利威尔转过头不再理我。过一会,他冷不丁把一个东西套到了我头上。那竟然是一个草环。
我摸着草环震惊地不行,利威尔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真不可思议。利威尔有点不自在,他咳嗽一声说道:“这是我跟你那个小鬼学来的,听说你教会她的。”
车夫在前面瞧见了,哈哈大笑起来。
在晚上,我们肩并肩躺在稻草上。枕着车夫的呼噜声,我们仰望夜空中无尽的繁星。
我指给他看北斗七星,北极星,教会他在野外根据这个认路。
“你知道吗,其实北极星的亮度是太阳的1260倍。”我感叹了一句。
利威尔又伸手指天空中的其他星星,对我问东问西。但是我对天文知识实在一窍不通,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于是说着说着,就扯到了星座。
“……星座是星相学中的一种说法。星相学,就是用天体的位置和运动来解释或者预言人的命运……就是扯淡。”我说,“不过若是单纯当做玩笑来取乐,到也还挺有意思。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利威尔似乎愣了一下。他仰躺在我身边,好半天没说话,最后轻声说:“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十二月二十五号。”
我算了算,然后一下子笑出声来,“不得了,你的生日可真是凑巧!你和耶稣一天出生!”
利威尔一下子把头转过来盯着我,“耶稣是什么玩意?你知道他的生日?”
“没人不知道耶稣的生日。”我笑着说,“在一个很有名的宗教中,耶稣是正义、永恒的太阳,他诞生的日子值得所有人庆祝。恭喜啊,你出生在一个热闹的节日。”
“恭喜个屁,难道我是那个什么耶稣吗?”利威尔在稻草上伸了个懒腰,“我可从来不觉得我的出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别这么说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想想看,那么多人都在你生日那天狂欢,就好像在为你庆祝一样啊!不过十二月,那你应该是摩羯座……”
利威尔没吭声。过了一会,他问我:“你是什么座?”
我?我想了想,然后不确定地说:“天蝎座吧,我是十一月十三号出生的。”
在一个傍晚,这辆平板马车终于驶进了露丝的瓮城。车夫让我们像来时那样,藏在稻草中,然后由他糊弄过去把手关口的士兵。就这样,我们进入了这座城市。
在靠近关口的一家旅馆门口,车夫把马车停下来。他把马拴好,然后对我们说:“我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去城里找我的儿子。你们夫妻两个也在这里住下吧,这是我儿子的熟人开的,不会在通关文书上为难你们。明天早上,你们就乘着渡船,从水路去玛利亚的西甘希娜。放心,渡船由我来摆平。”
我连忙道谢,车夫摆了摆手,“别说谢,你们夫妻两个挺有意思,纯当让我这一路不无聊的谢礼。来吧,来旅馆让我最后再请你们一顿,这便是践行了。”
我们走进旅馆。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热闹得不行。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聚在这里,有的喝酒有的吃饭,闹闹哄哄,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利威尔皱了皱眉就想走,但是车夫一路帮助我们良多,我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就把利威尔拉住了。
我们在角落的餐桌上坐下,车夫叫土豆和羊排,还有木桶装的啤酒。他一开始还老老实实坐在桌子上大吃大喝,几杯下肚,就跑到别的桌去跟人侃天糊地去了。
我把羊排全推给利威尔。虽然我们这些天都没怎么吃好,但是利威尔比我更需要营养。利威尔接过后,什么也没说,拿着刀叉一点点把肉全剔下来,堆到小碟子里,又放到我手边。
“不用。”我喝了一口啤酒,又把碟子推过去。利威尔还想再推,被我捏着碟子,把一碟子羊肉全倒进了他的碗里。那里面有他动过的菜,以这人的洁癖程度,他绝对不可能再推来推去。我正准备继续喝酒,突然嘴里被塞了一大口羊肉。
我看过去,只见利威尔手里拿着叉子,脸上是说不出的得意。他用那喂过我的叉子放在唇边,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