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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房间和凶兽(2 / 3)

液;他练成的第一个手艺,是趁着嫖.客正在兴头上偷嫖客的钱。他瘦,瘦得像只小鬼,因为他每天只能看着他妈的心情吃饭,那可能还没有老鼠吃的多,可是他的命比老鼠还贱,他依旧活着,能跑能跳。

他终于开始学着说话了。他学会的第一句话,是“张开,我要操.你。”

利威尔躲在床下,把嫖.客们的污言秽语一个字一个字掰开,慢慢的咀嚼。六岁的小孩,他懂什么,他不懂礼数不懂廉耻,他睁眼是房顶闭眼是床底,他活得战战兢兢朝不保夕。这条小贱命活着,努力学身边的一切,嫖.客对他来说是字典,是百科全书,就是外面的世界。

有一天,他妈突然告诉他,你可以出去了。

利威尔小,小但灵活。他妈觉得,他可以偶尔帮她偷偷出去,买点吃的用的。于是,利威尔第一次离开了那间接.客的房子,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老天,外面的世界。那么多人像潮水一样涌过来,高的矮的老的小的,胖的瘦的好的病的。房子挤挤挨挨连成一片,往头顶上看是状似深不可测的洞顶,街边有吃的用的玩的,食物的味道、汗臭味、尘土,扭曲成混乱的花色包围着他。他好像一只掉进万花筒的耗子,被身边从没见过的东西迷瞎了眼,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利威尔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小孩子天生就该对自己身边的一切充满好奇心和探索欲,或许他曾经心中对屋子的外面有过期待。但是在这一刻,在终于迈出房子的这一刻,利威尔的第一个反应是——

他像牲畜一样四肢着地,趴在街边吐的呕出了胃液。这纯粹是心里引发的生理反应,因为他怕的要死,几乎就要被吓得失禁。

然后他什么都没顾得上,狼狈不堪地爬回了那个房间。

他妈自然是美美的收拾了他一顿,他险些被打死。但是之后,无论他妈是打是骂,他都不愿意再踏出那个房间半步。

人的探索欲是有限度的。在拥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或者对前路一无所知时,人们都会本能地产生对未知的征服欲。可利威尔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他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但也并非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眼见过形形色色的嫖.客,见过这些底层人沉醉于欲望时的丑恶嘴脸,见过他们兴头上殴打自己的母亲;他遭受过母亲的虐打,透过柜子缝隙看见老板揩油自己的母亲。就好像1900初次离开生养自己的航船,深深无力和畏惧与陆地,外面对于利威尔,就是上帝的琴键*。

利威尔继续一天天长大,但是他的人生止步于这几十平米大的房子。他开始不再学习嫖.客的话,因此他的词汇量贫乏得吓人,绝大多数时候用啊啊啊代替。他的个头已经和窗户持平,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扭头张望过外面。他从泥里挖出蚯蚓和潮虫,放在手指上看他们爬动,耳朵边听着他妈和形形色色的人做生意。

利威尔的人生似乎真的要止步于此了。止步于这一无所知,止步于这贫困肮脏污秽又狭隘的一无所知。

可是突然有一天,妓.女病死了。

她病死的并不突然,每个从事皮.肉生意的都有得这病的风险。她的身子一天天衰败下来,她想要去找医生,可是老板不愿意嫌花钱;她想自己看病,可是老板抽成太高她根本没有积蓄。

妓.女死了,利威尔的世界崩塌了一角。

是因为他对母亲的爱和不舍吗?他不知道。他的人生里不存在感情的定义,母亲虽给他饭食但给他伤痛更多,嫖.客更不用说。那几十平米的房子里只有蚯蚓潮虫,床板柜子,无休无止的污言秽语,还有嫖.客和母亲。而现在,嫖.客许久不曾光顾,母亲病死。

妓.女失去了恩客,这房间瞬间清冷如坟场。床上躺着死尸,床下蜷着活尸。利威尔在母亲身上盖上她平时接.客时穿的裙子,然后一声不吭地钻进床底。他两眼盯着床板发呆,从泥里挖出蚯蚓,像往日那样玩得专心致志。

蚯蚓和潮虫爬上母亲的身体,然后再呼唤来白白的蛆。腐臭的液体渗透过床板,滴落在利威尔脸上身上。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要爬出床底,走出房间,他就能活,他这狭隘的人生就能继续波动齿轮。可是他将房间中的一切布置的一如既往,竭力维护这方寸之境,然后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凯尼在打开那扇房门的瞬间,苍蝇和恶臭像炸弹一样在他面前爆开。他被熏得头昏眼花,使劲眯着眼看,只觉得床上是一具腐烂的尸体,墙角是一个鬼。他拼命眨眼睛,捂着鼻子走进房间,艰难地在蚯蚓和蛆虫堆堆里辨别这里面到底还有没有活人。

“嘿,你叫什么?”他最后忍不住问。

利威尔的意识似乎已经在半梦半醒之间了。他瘦得和那具尸体一样,身上爬满虫子,身子底下是一滩一滩的排泄物。可是他依然活着,连老鼠都不如地活着。他本该一声不吭,坚守他的世界,终结他的世界。

可是他开口了。

“……我是利威尔。”他梦呓一样地说道,声音就像滚过沙地的沥青滚过嗓子眼。第一句话出口,连日来那冥冥中吊着他一口气的东西似乎瞬间从他身体里被抽干了,他疲惫不堪地接上一句,“只是利威尔。”

在他的人生本该结束,本该和妓.女母亲,和嫖.客,和几十平米的房子一起覆灭的这一天,他像圈里拱出来的畜生,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活鬼,一点一点慢慢爬出了房间。

他的房子毁了,母亲死了,世界也没有了。可是他却留着一条贱命,跟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凯尼苟活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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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儿。”女人在他身上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勒得要死,她语气听起来有气无力,“我回什么壁外,不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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