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你想要开窗,这些人说着不许,但是你要掀了房顶,开窗就又许了。”木棉看着院内忙着搬东西的下人,陈明经气的差点背过去,根本就不在这里,已经去了水榭后本来给郡主准备的院子里歇着了。
宋蕊作为主母,只能在这里陪着。
她面色变幻,但是还是扯出一丝笑,不得不慈眉善目面对这个丈夫与长公主所生的女儿。
“你不想笑就不用笑,你我心里都明白,没必要端着。”芙蓉见她如此,便说到。
她说这句话并没有恶意,但是听在有心人耳里却是冷嘲热讽。
“我知道郡主心里怪我,我……”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有错?”芙蓉转过头觑她,“律法本就对女子苛刻,想必你怀着陈菀时必小心翼翼,我并不知事情原委,真相如何也不重要,你们别拿我的东西,我也不会管你们。”
宋蕊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她怀着陈菀时确实步履维艰,本来事后喝了避子汤,却依旧怀上,她自觉失了清白,无颜以对父母,况且又知道长公主善妒,肯定不会允许驸马纳妾,而且她又不甘心与人为妾,思来想去,就想一根白绫了结,不过父母找了陛下,陛下派人来,救下她的性命,战战兢兢了十个月生下陈菀,又被送到庄子上去住了五年,直到长公主薨逝,陛下赐婚,她才苦尽甘来。
“陈明经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你又明知他有妻却依旧诞下孩子,你受到我这个正室之女的轻蔑,也是应该的。”芙蓉平静地说着。
“我也是正室,”宋蕊有些气势不足,但是一想起皇帝,她又觉得是有靠山的,“孩子,是陛下准许生的。”
“婚前失贞并非什么大事,怀上后打了就是,男子娶妻娶贵,你是尚书之女,他们娶的是权势加持,你除了陈明经,难道就找不到别人?”芙蓉很疑惑,今朝律法虽然对女子依旧苛刻,但是并不是不允许寡妇再嫁,也没有缠足风气,因着今朝开国就有女子摄政的缘故,所以虽然依旧是男子当权,但社会风气倒是比较开放。
就算是婚前失贞,只要遮掩好,不闹得众人皆知,男方也不会过于在意,况且若娶的是高门之女,更是对此不以为然,因为娶的是主母,是要持家的,虽然心里介意,但是碍于女方能带来的巨大利益,便只能放下,而且还能据此令女方妥协多纳几个妾。
利益多处,失贞也只是小事,而且还是男方能够占取更多利益的筹码。
若是低嫁,就算是失贞,男方反而忌惮女方权势,不敢说出去,更要伏低做小,唯妻子是瞻。
说到底,根源是权势,不是清白。
宋蕊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只有嫁给陈明经一个选择。
“你根本不懂我的苦衷!”宋蕊怨恨地盯着她,“你说的倒是轻松,因为你根本没有经历过!”
苦衷?木棉听到这话都快忍不住笑出声。
长公主还在的时候,明知道把孩子生下来是遭罪,偏偏要生,明知道未来看不到尽头,却还是咬牙要生,这叫什么苦衷,木棉最烦这种只顾全自己欲望不想着孩子以后的人,这和滥生无辜有什么区别?
不过木棉只好忍住,毕竟这是郡主的继母,就算郡主不在意,她也不想在这时发出不合时宜的笑声,讽刺么,不该将郡主的母亲拉下水,宋蕊就是因为长公主薨逝这才有机会上位,不然,她一辈子都熬不出头。
“嗯,所以生下来好玩么?心惊胆战五年,现在我陈述一下事实,你就受不了了?”芙蓉不理解,她只是陈述一下事实,为什么宋蕊会如此愤怒?
“都是因为你母亲,如果你母亲允许老爷纳妾,允许娶平妻,我也不会——”
妈呀还真敢说啊!
木棉心里狂叫,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啊,结婚也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吧,就算古代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但是男人要纳妾也得经过正妻同意,并且,普通百姓想要纳妾必须是年满四十而未有子嗣,才能上报官府申请纳妾,而官员纳妾数量则是随官职等级递增,且有明确的数量规定,并不是想纳就能纳的,私自纳妾乃触犯法律,也就是说,陈明经如果是在婚内还和宋蕊有勾搭,那就是违法的,况且,是公主下降,驸马是不能纳妾的!
虽然说特权凌驾法律,但是,这种事情当面揭开和只有背地里的人知道是不一样的。
木棉觉得宋蕊真的是在给人送把柄,这脑子真的是坏了,什么话都敢说,还是仗着有靠山,不把郡主这个婚生子当回事!
宋蕊说不了话,因为芙蓉掐住了她的脖子。
“首先,并不是长公主让你和陈明经有首尾,第二,我已经告诉过你,怀了可以落胎然后再嫁,今朝并没有贞洁牌坊,只要是正经聘下的正头娘子,不得随意休妻,况且,律法在开国时就有规定,婚前若有意外,女性为受害者,不以罪论,贼人则鞭五十又获牢狱十年,因为本朝开国皇后就是再嫁之身,所以女子二嫁并不是什么值得被白眼的事情。”
虽然长公主死后,律法有过改动,对女子愈加苛刻,但是开国后定下的律法,即便因为后来的男人撰法钻到漏洞减轻加害者的刑法外,但此外,并没有针对受害者施加刑法。
因为律法没有增加这项条例,所以只能从思想下手,企图以道德来迫害失贞女子,搬出前朝的烈女事迹进行歌颂。
清白论者,开国皇后就曾斥过,不过是迂腐遗害,男子婚前不贞就无人置喙,女子不贞便要以死谢罪,虽然这话曾被前朝官员上奏驳斥过,但开国皇后并非没有实权,她杀了敢驳斥她的人,不过这样的人杀不完,距开国至今已有二百年余,风尚渐渐回到了被推翻的前朝那样。
“你自甘堕落,与长公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