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一根胡子试试。”
“嘶,真疼。”
“……”
祝书艺被逗笑了。
“你笑什么呢?”苗苗把车开进车库,因为天气太热,尽管晚上来依旧闷热地透不过气来,所以脱掉皮衣,里面只有半截漏腰黑色打底小背心。
祝书艺怕她着凉,伸手把衣服披在她肩膀上。
她不打算瞒着,就如实告知了苗苗。
十几年到现在所有的经历都让她过分地渴望温暖,如果抛开一切,还有人愿意喜欢她,真心对她好,那么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
她想尝试着走出来。
苗苗眉头一挑,显然没想到祝书艺会有一天这么的干脆利索,直接竖起个大拇指。
她蛮坦诚的,也明白书艺下一步的想法,提前求饶,“我不行,我的思想工作还没做好。”
书艺下车后,关上车门,若有所思,“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得考虑考虑,是吧?”
“讲真,忘记很难,尤其是刻骨铭心的那种。”
苏苗苗看着眼前通亮的大房子,想象着被小豆丁在桌子前摆弄玩具,她小手小脚,似乎脚丫子都没玩具熊大。
而自己用了几千步才走到现在,千难万苦也只有自己清楚,不容易的不仅仅是她自己,更是随着她漂洋过海肚子里的小豆丁,她下意识去摸肚子,手掌放过去的那一瞬间想起了好多过往,于是感概道,“我们是不一样的。”
经历不一样,命运也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我们都是小豆丁的妈妈。”过了会儿,祝书艺想起什么快走了几步,“没做饭吧,我进去先择菜去。”
小豆丁今年五岁了,前些日子刚过完生日,因为是处女座,所以三月份的金城市天气还不算太热,于是她们选择去了沿海的城。碧蓝海洋金黄的沙滩,她们穿着火辣比基尼,一人牵一只小豆丁的胳膊,悠闲地散步在沙滩上,当时还上了热搜,因为谁都懒得解释,据说惊呆了一众吃瓜群众。
祝书艺今晚没回家,直接住小豆丁隔壁屋,她有睡前小喝几杯是嗜好,但苏苗苗管得太严,她只藏了一小杯,还是吃饭的时候小豆丁打的掩护。
年纪大了越来越贪杯,棉絮的床垫像是棉花糖,她晕乎乎地躺了上去,闭着眼睛没了动静,其实她没晕就是闻儿闻习惯了,带着微醺的气息,好像就能入眠香甜的梦中。
俩年前父亲一下子得了重病,就再也没有从床上爬起来过,而母亲因为当初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心情不是很好,虽然说要出去旅游散心,但仅维持的表面告诉书艺,当初恩爱的夫妻也像比翼鸟一样,大难临头各自飞。
母亲不经常回来,有时候会回来了专门去医院看望祝嘉华,俩个人总感觉在商量什么,有一次动静太大,差点把阎王叫了过来,原来是父亲愤怒之下扯掉了氧气罩,心电监护仪发出了警铃,整个心内科实行一波大抢救。
有了上次的经验,温春樱再也没来过。
即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而祝嘉华依旧闭口不谈,摆了摆手,在祝书艺的搀扶下虚弱地闭上了眼。
这几年祝氏的生意也渐渐没落,大不如前,祝书艺从小没怎么上过企业管理课,对于掌管或经营这块属于专业不对口了还是,她吃力的想要起死回生,然而还是能力太弱了。
也只有祝嘉华还活着这件事,才能震慑住这栋虚有其表的董事们。
不过祝嘉兴曾告诉过她,公司自有安排,他的助手会转达给他任何工作上的事情,于是在情况好一点的条件下,祝书艺撞见过好几回祝嘉华在处理公事。
祝嘉华人到老年,依稀可见岁月染白了他的鬓角,他只是让她去做喜欢的事情。
可这么些年,祝书艺也十分清楚,父亲肩上的担子有多么重,那些老古董们只不过是在维护表面,实际上的财务报表被人动了手脚。
祝嘉华却严厉禁止她去触碰公司的事情。
祝书艺不太清楚背后的缘由,但她清楚的知道,多挣点钱总是好的。比如这些年来,祝嘉华不说,她也清楚,家里每一笔钱,她往祝嘉华卡里打去的医药钱全都流向了谁的口袋。
祝书艺闭了闭眼,眼睛缝隙里皎白的月光虚晃着影子,一闪就撞进了她的梦里。
白光刺眼,昼夜颠倒。
她没什么意识地往里面仅仅是看了一眼,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色背影,她看不清楚这到底是谁,只是一味地朝他大声呼叫,“前面是悬崖,不要再走了!”
那人恍若未觉,直到一脚迈入悬崖,僵硬了一秒,忽然转过了脸。
他的脸上全都是血,手心里也是,居然……
居然心脏上直挺挺地插了一把短小精锋利的匕首!!!
冰冷的凶器上闪过一道冷光。
接着祝书艺看到自己白得像鬼一样的脸色,手像是被电流经过,抖了一抖,拔腿就跑。
“看到了昔日的家人,怎么像看见了鬼啊。”江宴妄露出惨白的笑意,“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这么多年都不去看看你那个在国外过得落魄潦倒的小哥哥,怎么把我送过去是啊,我看你的一点都不虚心啊。”
祝书艺粗喘着气,辩驳道,“我不认识你!”
“是么,”江宴妄不怒反笑,整个人阴森森的,忽得她看到了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快速地伸长再伸长,漆黑的指甲比沼泽泥潭,毒蛇猛兽还要恐怖。
“唰”地一下子紧紧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像是抓住了一只会在水里扑腾着翅膀的幼鹅。
“撒谎可不乖。”
祝书艺脸色大变,强撑着力气,“江宴妄你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