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到乌施微咬嘴唇的动作,似是委屈了,又见驸马将手搭在她手上似是安慰。他语气变得恶劣:“如此场合,母后当真不顾及天家颜面?皇兄在这,我们这些亲王臣子均在!”
那些宾客啥的早就低头拼命吃喝,装出一副听不见的模样,闻言更是埋底头颅,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你!”
夏氏要气疯了,她不是看不出儿子的心思,只当他年纪小也未加约束,没想到如今他居然会为了这外人来当众顶撞自己母亲。
这时候,乌施微开口了,语气平和,说出的话却如同惊雷:“太后娘娘,您妒恨多年还没放下吗?连父皇逝去你也要诋毁他的女儿?我母妃的事我并不清楚,父皇也从未多言,但看您如此疾言令色,怕是真的父皇爱极了母妃。如此,日后儿臣也不必来参加什么宴会,免得您想起旧事,更添忧愁。”
夏氏脸色忽的煞白。从来没有人敢把她的嫉妒之心挑明了摊在面前,如今就这么被乌施微撕开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忽然觉得衣不蔽体,仿佛自己被人剥了衣服丢在殿中央,羞耻绝望。
乌云冕自然不能看见母亲被个丫头欺负,出言讽刺道:“顺德当真口齿伶俐,朕这做皇帝的都没能插上话。”
呸!女人吵架,你来插什么嘴!
乌施微要不是顾着公主体面真想当场翻个白眼。
二对一,我乌施微也不惧!
她朝着对方恭敬行礼:“陛下,臣妹自知不得太后娘娘欢心,但自认为规矩谨慎,虽不能尽孝,但恪守父皇旨意,从未逾矩,还请皇兄劝谏娘娘,不要被过去情愫迷了心智。”
乌云冕威压展开,宛若修罗降世。他盯着她,目光冰冷如薄刃:“朕的母后,再如何也是我们乌越国的太后,乌越国向来以孝治天下,你是乌越的臣,更是太后的子,母教育子,何过之有?谈何劝谏?”
乌施微在心里骂他们母子一窝,倒是同仇敌忾,合起伙来对付她一个外人。
她见过乌政清金戈铁马,剑扫南疆,见过他舌战群臣,明镜高堂。乌云冕太过年轻,周身气场终究比不了父皇的肃杀之气帝王之威。
她毫不畏惧,语调慢条斯理:“既如此,那臣妹也不好多说什么。陛下知道,臣妹纨绔,性情直爽,若是以后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还请太后担待。”
乌云冕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啧,你这口齿倒是伶俐,朕都说不过你。”乌云冕这般说着,眼神转到温拂柳身上,目光逐渐变得阴翳,锋利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许久。
温拂柳从一开始便没有出过声,这家伙不知道是明哲保身呢还是胆怯,若是第一种他倒是要另眼相待,若是第二种,这温家子不仅身体弱,骨头也软,温家废了,不足为惧。
他心思百转千回,眼神闪烁着野兽的凶光,说出的话却像玩笑:“温卿,顺德这个性倒是难为你,先帝骄纵,满宫皆知,连朕都嫉妒。若是她在温家不懂事,务必要告知朕,朕绝不会因为顺德是皇室人就包庇。”
哟,心思打到温家了,就差不把你直接欺负她不用负责直接当成圣旨颁布了。
“陛下,能与公主成婚是臣之所幸。臣相信真情当以真心践之,臣之真心爱了了之处,殿下皆能体会得到。”
乌施微都惊了,这温拂柳怎么回事?什么真心?谁和他真心?还唤我乳名!这是他叫的吗?温家人如此……不知羞!
乌云冕表情都有一丝龟裂,这是做戏?还是给这个闹剧一个台阶下?
乌云桑本来就心情不佳,闻言更是脸色黑得快滴出水,不耐烦打断:“皇兄,母后,你们再吵下去还要不要吃饭。不吃大家就散了,好过大家在这里看天家的热闹。”
他人其实一直在吃东西,就连小辈都被气氛感染,战战兢兢不敢多动。乌云冕敲打之心已完成,气氛再僵下去有失皇家体面,于是他挥手道:“行了,今日之日就到此为止,温卿也要保重身体,祭酒之职还等着你重新赴任。另外朕的几个皇子皇女也差不多到了启蒙年纪,届时还望温卿代朕多加管教。”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