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看向门口傻了眼的掌柜:“烦请去开两间僻静的包房。”
掌柜愣神片刻,然后忙不迭应声:“好嘞好嘞,小人这就去!”
赵锦转向房虎:“按律当街斗殴怎么处罚?”
房虎不假思索:“寻衅斗殴影响公共秩序,双方各杖责一十以示惩戒。京畿要道,刑罚加倍。”
赵锦又问:“损坏物品又如何赔偿?”
房虎答:“由财产损失一方提供单据估价,官府审议无误后,斗殴双方照价赔偿。”
赵锦颔首:“好,每人二十杖就在这里打,损坏的物品让春意楼掌柜列清单估价。”
房虎精神一振,这样处罚合情合理。他虽然只是一介小小营副,此刻心中对女帝已是好感倍增。
几名士兵将薛公子和沈修远拖起,前往掌柜带领到的包房里。
沈修远识趣地乖乖认怂,任由两名士兵拖拽。薛公子还想挣扎,被士兵扭住胳膊往身后一别,一声惨叫后终于安生了。
“打完之后把这个人送到我那里。”赵锦指着沈修远。
“是!”房虎精神抖擞。
几名侍卫仍各自散开混入人群中,赵锦在韩商羽的护送之下来到另一间包房,经过隔壁门口时尚能听到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悠闲吃着掌柜送来加倍加量的糕点,心情大好,不多时房虎带领两名士兵将浑身虚脱的沈修远拖来。
沈修远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屁股上皮开肉绽,坐也不敢坐。
靖安军本无执刑之权,自然也没有合适的刑具。只好临时用士兵手中所持长矛代替,只是没想到这细铁棍子打起来更要命。
春意楼掌柜颤颤巍巍递上一张物品清单,他就算是个傻子此刻也该知道这女子的身份了。
赵锦大致一看并无过分之处,点了点头。
京兆府衙役这才赶到,不过也情有可原。京兆府是坐堂,自然比不得靖安军当街巡逻的效率。
房虎已经提前跟他们通过气,所以衙役们在面对赵锦时虽有些紧张,却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和好奇,只是垂首恭听。
赵锦吩咐道:“你们拿着这清单去薛府索赔,收到银子之后送来给春意楼。顺便……把薛公子也送回家。”
衙役齐声道:“是!小人遵命!”
京兆府衙役拖着薛公子离去,房虎也带队告辞。既然女帝着常服出巡,大家也都识趣地不多加注目。
韩商羽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他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赵锦也不甚在意。房间门关闭,里面只剩下低声呜咽的沈修远。
她走到沈修远面前,笑眯眯地对他伸出一只手掌:“沈师兄?”
沈修远浑身一抖:“什……什么?”
赵锦一啧:“赔偿金啊,你该不会觉得今天的事儿能这么简单过去吧?”
沈修远泪眼朦胧:“你不是已经找薛胖子要了吗?”
赵锦呵呵一笑:“薛家赔的是春意楼的,你要赔我的画作啊。”
“你想要多少?”沈修远气若蚊蝇,心道怪不得刚才街边算命的瞎子说他有血光之灾,非散重金破财免灾不可。这不,说来就来了?
“这幅画是皇夫殿下亲手所作送给朕的,你说值多少钱?”赵锦举起卷轴,似笑非笑盯着他。
沈修远汗毛倒立:“那那那……也不一定就是我弄坏的呀,怎么就逮着我赔!”
赵锦若有所思,善解人意道:“那不然你赔酒楼的,让薛家赔我的画作?”
“好!”沈修远眼神一亮,虽然刚才打坏了不少东西,但是比起这画作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赵锦莞尔一笑:“既如此,一会儿朕与皇夫得亲自到沈府去。也好向沈相解释清楚今天的事,省得他错怪了沈师兄。”
她情意绵绵的一番话却激起沈修远一身冷汗,他惨叫一声:“别!你们别去!五叔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
他口中的五叔正是当朝丞相沈晏。沈修远年幼丧父,当时沈老太傅也没空教育他,所以一直是由沈晏负责看管的。
两人只相差十来岁,于沈修远而言,沈晏亦父亦兄。饶是如此,他心中对沈晏的敬畏和恐惧也一丝不少。
赵锦不怀好意:“那沈师兄你说怎么办呢?”
沈修远欲哭无泪:“我赔你画作!你说多少钱吧!”
赵锦得意地走回去,捏起一块芸豆糕放入嘴中惬意品尝,漫不经心道:“一千两。”
沈修远愕然:“这么多?”
“多?皇夫殿下的墨宝价值连城,朕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给你折价了。”
沈修远眼骨碌一转,颤颤巍巍道:“那画难不难画啊?要不……我重新画一幅给你?”
赵锦眉毛一横:“三千两!”
沈修远悲号:“你不如去冲去银号抢钱!”
赵锦继续加码:“五千两!一分也不能少了!”
“你杀了我吧呜呜呜!”沈修远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
赵锦嫌弃地捂上耳朵:“你能不能安静点!”
“不能!”沈修远哭声更甚,“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还被讹诈,不能让人哭哭吗?”
赵锦挑眉:“平白无故被打?要知道你今天这个样子,沈老太傅泉下有知都能气活过来!”
沈修远抽噎:“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常说……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泉下。”
赵锦:“……你还有理了是吧?堂堂沈府嫡子嫡孙,大街上跟人家争风吃醋、打架斗殴你觉得很有脸吗?”
沈修远:“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