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请屈左使来。”
……
李成蹊抱着鹿角左看右看,越发觉得比以往的都精美漂亮,重要的是他不在场她还能想着他。
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他以为是赵锦回来了,喜不自禁地迎出去,却发现是来往京城送信的侍卫,不免有些失望。
“每天送来这么多奏折要陛下处理,京城里的人都是吃闲饭的吗!”他一边抱怨一边把匣子搬到屋里。
当他带着些许怨气把匣子重重抛下时,满满当当的木匣被外力一震露出一条缝隙,从里面掉出一封信。
可巧不巧,落款正是何沅。
……
“公子你冷静一下啊!”李安跪在地上死死抱住李成蹊的大腿,阻止他冲出去的步伐。
他一直守在殿门外,刚才李成蹊抱着木匣进去不久就怒气冲冲出来,手里还握着一封信,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夫留守京城理政,每日和陛下传递政务文件,怎么可能会不加一点个人嘘寒问暖的书信?只是以往都是赵锦亲自接收,李成蹊看不到罢了。
“公子您先消消气,有什么事等陛下回来再说,你们都几天没见了,好不容易在一起千万别又不欢而散!”李安欲哭无泪,自家公子的脾气真是易燃易爆。
“等她回来?等她回来做什么!”李成蹊红着眼地咆哮,“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什么自别后一日未断相思,什么行也思卿坐也思卿,还有什么孤夜难眠望月自叹月映卿卿眸……”
“公子!你别快说了!私自拆陛下的信可是死罪!”
“想不到自持端庄的何皇夫私底下居然这么不要脸勾引陛下!陛下也是这么给他写信的吧!她都没有这么对我说过这些话!”李成蹊疯狂怒吼,话到最后已是委屈不已。
“公子啊!你把这封信放回去吧!这样陛下还能当做不知道……”李安哀声恳求。他说这句话时一旁的其他宫人婢女都默契地转过脸去,显然不想掺和其中。
不过,李成蹊要是听劝,那就不是李成蹊了……
“放回去?我不!我绝对不会让陛下看到这封信!”他恶狠狠地盯着手中的信,觉得那漂亮的字迹也越发可恶,然后在李安惊恐的目光中将信纸撕得粉碎。
“不让朕看到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插入。
喧嚣的闹剧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扑通跪地。
赵锦缓步走来,李成蹊只觉心如死灰,从未见过她的眼神那么冷漠,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在他面前站立,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碎屑,只是问:“你打开了御封的匣子?”
不,是个意外,匣子自己开的。这样回答才是最合适的,可惜李成蹊也在生气中,傲气地顶嘴:“是又怎么了?”
赵锦冷笑一声,又问:“你手里的是皇夫写的信?”
李成蹊哼道:“是!”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落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捂着脸愣了片刻突然大嚎起来:“你居然打我?你为了一封破信打我?”
“滚回清泉殿去!好好想想朕为了什么打你!”赵锦在他身上踹了一脚,头也不回进了门。
众人面面相觑,跪在地上不敢动。陛下向来好脾气,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李成蹊看着她决然的背影,一步步离他更远,泪水控制不住决堤。李安万念俱灰,大着胆子把他拖走,唯恐哭声再惹陛下心烦。
赵锦愤怒地甩上门,把木匣底儿朝上一翻,从夹板的暗层里抽出一张丝绢,同样是何沅的笔迹。
这上面传递的是比所有奏折和书信都重要的信息。
……
夕阳西下,火红的光辉从地面上消失,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鲜于连城和屈步蘅。
赵锦踏着月光走到周珩的小院,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院中石凳上,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似乎没有发现她靠近。
“看什么呢?”
崔梨猛然抬头,惊慌地从石凳上站起来,不忘把手中东西藏在身后。可惜还是被看见了,正是狩猎那天她赐给周珩的另一只鹿角。
“陛下……”崔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失魂地站在原地。
赵锦瞥了一眼他身后漆黑一片的房间:“阿珩已经睡下了?”
“是,是……”崔梨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赵锦微微点头,在他刚才坐的石凳上坐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都说月下看美人,美人无限娇,这话一点不错。
崔梨皮肤白净、眉清目秀,虽不是那种第一眼看会被惊艳的人,但胜在百看不厌,越发觉得可爱。与其堂兄崔融清风朗月的气质不同,崔梨有专属于自己的特质,让人可以放下戒心生出亲近之感。
“你也坐吧。”她示意一旁的凳子,对方应了声是,默默绕了半圈,在离她最远的凳子坐下,
“这只鹿角是阿珩送给你的?”
崔梨微微垂下头,视线落在鹿角上,说了一声是。
他怎么敢说这是周珩在得知另一只给了李成蹊之后,厌恶地丢给他,让他拿去扔了而他又舍不得的?
不过显然赵锦并不在意鹿角,只是嗯了一声,继续问他:“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睡不着。”崔梨答道,又忘了在前面加上“回陛下”三个字。
赵锦停顿了一下,试探道:“你觉得,阿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崔梨惊讶地抬头,与她探寻的目光交接,有数不尽的词汇一瞬间冒上他的脑海,争先恐后想要脱口而出,他斟酌了一下道:“殿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