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一定要相信何将军的态度。”莫里循在对话里第二次对朱尔典的秘书强调了这点。 作为高层的对话,这么讲就已经过分了。莫里循这么说,其实是因为他看出秘书对何锐的评价很类似对印度土王工的看法。但莫里循不想就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进行交谈。 就在莫里循和朱尔典的秘书交流之时,何锐接待了来自日本的客人。在军校的学弟坂田敬二毕业后到关东州服役,就以铁路治安巡查的身份沿着南满铁路出发,有机会到何锐这里。 “学长!许久不见!”坂田敬二向何锐敬礼。 何锐上前握手,“的确许久不见,不知在日本的同志们可好?” 坂田敬二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报告学长,石原请我带来歉意。《军魂》报停刊了。大家还是想把军魂报办下去,但是学长不在之后,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混进军魂报,写了很多居心叵测的文章。为了不让军魂报被他们利用,同志们就集体退出,并且宣布军魂报停刊。” “你们做的对。”何锐赞道。 两人坐下,坂田敬二讲述起最近日本的局面。正如何锐所预言的那样,日本财政快速好转,但人民生活水平并没有因此变好。 “学长,同学们都很想知道学长在满洲进行的土改。但是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太少了,日本国内根本没有提及,反倒是想借着学长的声名宣传他们自己。” 何锐非常欢迎这样的工作,“我会帮你安排参观土改,至于土改的成果,你何不自己写个见闻。等你把见闻发回日本的时候,我把我们这里的土改总结也发一份到日本。” 坂田敬二有些讶异,“学长要把政府工作报告给我们看?” 何锐明白坂田敬二为何讶异,不禁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国家的政策本就要公之于众,难道因为这些政策与现在的主流政治不同,就要隐瞒么?坂田君,在中国历史上,汉代、唐代、明代,都进行过大规模的授地政策。至于其他的授地行为更是多得很。我现在所执行的土改根本谈不上是什么创举。” “是,学长说的是。”坂田敬二连忙答道。 又与何锐交谈一阵,坂田敬二起身告辞。上了火车,坂田敬二拿起何锐给他的一份简单的日文手写土改简要纲领看了起来。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纲领内容并不详细。便是如此,坂田敬二也被基本理念所感动。何锐在日本的时候,就对未来世界的发展做出许多精辟的论述。尤其是在文明发展方面,何锐的观点更是比日本年轻军人中流行的理念深刻许多。 作为日本人,作为日本陆军大学的学生,坂田敬二对何锐本人并无特别的好感。承认何锐能力并不等于坂田敬二就喜欢何锐。 但是看到这份纲领,坂田不免对对何锐心生敬意。就如何锐之前在学生们的聚会中所讲,决不能用道德的观点看待土改,更不能用施恩的想法看待土改。土改的目的是理顺生产关系,消除社会矛盾,是一种非常唯物主义的政策。 现在亲眼看到何锐对东北土改的简述,坂田敬二才回想起何锐曾经说过的话。在日本的确有平均土地的想法,而且敢说这样‘大逆不道’观点的人越来越多。因为百姓们太苦了,沉重的地租和税收压的普通日本民众穿不过气来。 没有土地的日本民众只能前往工作条件恶劣的工厂工作,女性甚至得到欧洲控制的东南亚卖淫。虽然现在英日同盟还在维持,但是英国给与日本的机会也只有这点。给日本女性到东南亚卖身的特权,就是英国作为同盟国的善意。 所以日本国内青年军官大部分都认为要与西方国家决战,并且把这场决战看成一种关乎文明的战争。 火车到了四平,坂田敬二到了日本租界。这里原本只有一个小队的日军,倒是有些日本商人和管理租界的人员。眼见日本租界里十分萧条,与报告中大不相同。坂田敬二当即叫来小队长询问。 日本陆军大学入校很严格,毕业生们基本要求26岁以下,中尉以及中尉以上军阶。毕业后的陆大生们普遍都是少佐起,一个小队长在少佐面前真的是战战兢兢。 “报告少佐,在租界中的中国人都搬迁到市区去了。”小队长答道。 “为什么?”坂田敬二板着脸问道,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与何锐之间的关系,所以觉得用不快的语气会好些。 小队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日本在中国只有租界,中国人离开租界,日本人也管不了。但是中国人离开租界的影响是很大的,首先就是租界没有了收入,中国人在日本租界里面不管是做生意或者是上学、求医,给日本商人和租界带来的收入大大减少。让日军本身也受到很大影响。 坂田敬二看到小队长的神色,就明白事情比他所想象的更糟糕。索性也不再多问,他现在租界里转了一圈,就见日本人办的学校关门,日本商铺门可罗雀。不少房子空空荡荡,有些中国人家正在收拾东西搬家。 这让坂田敬二心生不安。东大的同学们都承认何锐本人的实力,但是哪一个国家没有几个出色的人物呢?如果规模扩大到国家层面,日本在面对中国的时候颇有信心。 但是当下的局面让坂田敬二感受到了不安。何锐给坂田敬二的不仅有一份日本的手写纲领,还有一份中文的简述。 虽然读起来很吃力,坂田敬二还是竭尽全力仔细读过,并且觉得自己懂了个七七八八。土改分地已经明确的农村税收带给东北民众的是三七开的粮食税收。 在日本也大概是三七开,但东北现在是人民拿七,国家拿三,并且没有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