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提炼,难度其实也不小,所以直接搞西域,难道说不香么? 若是对于经济不敏感的,或许并不觉得这是一个什么太大的问题,甚至会不以为然,但是斐潜当然不可能无视这个问题,所以对于西域的金银开发,就必须提到议程上来了,否则很有可能导致金银币供应不上,最终华夏又不得不退回铜本位的货币体系上。 荀攸继续说道:『如今当励商贾,流通东西,一来可富西域、凉州之贫瘠,二来可多纳金银,填补华夏之空缺……今有商会,以定规则,通达西域之商户,多携金银归华夏……』 荀攸说道此处之时,便有下首一人高声说道:『令君此言,在下以为不妥!』 荀攸的意思就是减少西域各种物品的输入,扩大金银的携带量,毕竟一个商队往来,运载量都不是无限的,所以多腾出一些空间来运输金银,相对来说也是商贾所乐意的,毕竟比起运输体积大价值低的商品,还不如运输金银这种体积小价值高的来的划算…… 只要出台相应的政策,那么剩下的事情自然就等着商户自己去做了,而一旦和西域大规模通商之后,使得从西域到长安的金银铜三级货币体系逐渐稳定和常态化下来,那么自然就可以渐渐辐射到了其他区域,然后华夏整体贵重金属货币体系,大体上也就算是奠基完成了。 斐潜转头看去,却是郗虑。 当然这也是应有之意,毕竟郗虑是郑玄弟子,郑玄前几天提出来了对于商业的谏言,然后现在荀攸又提关于大汉商会的事情,作为郑玄弟子,自然有些忍不住,出言反对了。 荀攸微微皱眉,正要批评郗虑,却见到斐潜伸手示意,然后微微笑着说道:『鸿豫有言,自当直说,切莫隐之』 郗虑起身,行礼之后答道:『荀令君适才所言,欲使西商多输金银,以便流通。然虑以为当农为本,商为末,骠骑志在抒难兴国,理当重视耕织农桑,垂顾于田土水利,积蓄粮草以备不时,而不应关注商贾之末也。之前郑大夫有表上谏,骠骑鼓励工商,凡有所得获,多给名爵,窃以为此乃摇动国本之害,不可以为常例也!还望骠骑三思!』 郑玄正式成为了谏议大夫,而郗虑也多了一个议郎的身份,所以郗虑站出来表示反对,在礼节上也并不算是一种僭越。 斐潜笑了笑,心中感叹,都这么几天下来了,居然还是这些老调子弹来弹去的,就没有些新鲜论点么?还以为对货币政策能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呢…… 不过这也是应有之意就是了,总不能郑玄一上来就放大招罢,就像是下棋,那有上手就动将帅的?总是要先出个兵卒探探路。 斐潜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先环顾左右,目光在后面的小萝卜头处停留了一下,『诸位以为鸿豫所言如何?』 诸葛亮在下首站了起来,朗声说道:『郗议郎所言,国当以农为本,倒也无错,但重农者,便需轻商乎?书有云,「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如今各地纷乱,社稷衰颓,理当并重农商,振兴各业,使百姓厚积,方可富国强兵!』 郗虑拱手说道:『虑亦知此四事者,皆不可废。然而如木有根,有干,有枝,有叶,亦不可短,然根不固,枝叶何存?故农为国家之本,本厚而诸业并兴,若是本末倒置,便树根腐朽,纵枝叶高十丈,亦枯亡不远矣……』 郗虑还想要继续引申大论,却被诸葛亮打断道:『郗议郎可曾躬耕于田亩,植树于道旁?』 『嗯?』郗虑愣了一下。 『亮不才,曾自耕于南阳。』诸葛亮笑了笑,说道,『郗议郎所言,倒也不假,根朽自然木枯,然亮试问,树植于林中,庄禾于田亩,所用其何也?果实甘美,粟麦香甜,何尝皆为用其根乎?若无枝叶果实,一味求其根盛,又有何裨益?』 郗虑有些卡壳,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一些什么好。 一旁的国渊站了起来,说道:『重农,乃护之根固也。根固而不伐,自然枝叶繁茂,诸业自兴。事有轻重缓急,社稷之政,也当有偏重,在下并非言工商之业无用,而是不应特以关注,别加荣耀而已,若是皆以商可贾名爵,又有何人愿上阵搏杀?即以今日论,社稷倾颓之际,自当重农兴作,商贾之事。何足道哉……』 然后并没有等诸葛亮反驳,便是急促的继续说道,『先帝于雒阳之时,商贾供输而可得官,此非恶政乎?商贾之人,重利而轻义,若使为吏,必然刻剥百姓,使朝堂污浊,人竞奢靡、刑罚过差,甚至以腹诽入罪,其根由皆在于此!是故,重农可,重商不可,还望骠骑三思!』 『汝误矣!』诸葛亮指点着国渊笑道,『商贾输粟而可为吏,非先帝一人,乃孝文孝武之始也,莫非此亦为恶乎?政本善也,奈何用之以为恶,便恶甚也!政之过乎?用之过乎?』 『然愚蠹之辈,多以孝武盐铁而恶之,输粟得爵而懑之,殊不知孝武之时,外有匈奴之逼,内有诸侯之扰,国用不足,兵戈不强,若无孔桑等为政,又何能北逐匈奴,南定瓯越,成就盛世?凡事皆有利弊,农如此,商如是,大言其弊,讳言其利,便是传学有道,经书渊博?其可怪也欤!』 国渊涨红了脸,就连郑玄也不免咳嗽了一声。 『好了!』斐潜出言说道,『孔明不可无礼!还不向郑公道歉!』 诸葛亮连忙转身,向郑玄行礼,『小子一时妄言,还望郑公恕罪……』 郑玄抽了一下面皮,『无妨,无妨……』 斐潜示意诸葛亮坐下,然后说道:『上古之民,自由自在,并无规矩,周公定井田,方有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