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反正很多……』黄月英将蒲扇放了下来,顺手摇了几下,『反正很多,你能想到的,你想不到的,都有说……』 斐蓁两个小拳头捏的紧紧的,『辱我娘亲,真是气煞我也!』 『哎哟,都过去啦……我那个时候还小呢……』黄月英呵呵笑着,轻轻抚摸了一下斐蓁的脑袋,『都是一群年少无知的人,跟她们计较什么?真正可怕的是那种嘴上什么都不说,然后什么都藏在心里的……』 『比如像是父亲大人……啊……痛!』斐蓁嘴快,秃噜一下,然后就被揍了。 『所以你明白了么?娘亲当时还是跟你差不多大的年龄,有什么权势?还不是一样被人惦记,时不时就拿出来说?』黄月英说道,『这个跟权势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嗯,当然也有一点关系……但是整体上来说,不管在那边都是有这样的人的,不管是你是不是骠骑之子,不管你究竟有没有钱财,不管你生在何处,这个天下,总是有这样的人……当着面什么都不会说,但是会背后偷偷的讲……』 『这种事情,是你躲不掉的,只要有人,只要有利益……』黄月英摸着斐蓁的脑袋,『就有这样的人……你明白么?』 『有一点明白,但也不是很明白……』斐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计算南匈奴的三王子,是因为三王子不服教化……旁人若是计算于我,是因为我是骠骑之子,可是……可是那些人背后算计嘲笑娘亲,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开心啊!』黄月英呵呵笑了,『嘲笑讥讽了我,她们就觉得开心了啊!』 『就只是为了开心?!』斐蓁觉得很不可思议? 『嗯!要不然呢?』黄月英说道,『当时我还不认识你父亲,我们黄氏在荆襄也不和旁人争夺什么官职,唯一的一点权势便是和庞氏蔡氏有些亲戚关系……仅此而已,再说了,当时我连婚嫁年龄都没到,也不可能和她们去抢什么郎君……你说她们背后算计嘲笑我有什么特别的好处?没有啊,就只有开心……』 『所以啊,孩子,别想着说没了权势,就没了利益,旁人就不会算计你了……有时候这些人做事说话,就是为了开心……』黄月英很严肃的说道,『而且越是没有权势,这种不知所谓的穷开心的事情便是越多!你看看我现在,那个人胆敢让我知道了在背后说我坏话的?嗯?』 黄月英不怒而威。 『明白了……』斐蓁叹了口气,『没有权势,穷开心的事情就多,有了权势,牵扯利益的事情就多,反正都是多,也是躲不掉的……』 『对了,就是如此!』黄月英点头说道,『大丈夫立于世,岂有遇到问题,就是退缩回避的道理?』 『嗯!明白了!』斐蓁也是应了一声,然后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膛。 『再跟你说一个事,』黄月英嘻嘻笑了两声,『你父亲的事……』 斐蓁立刻就来了兴趣,哦哦的凑了过来。 『你父亲啊……当年在长安的时候,也遭遇了旁人的刺杀……』黄月英说道,『有一次特别危险,都被射中肩膀了,要是箭矢再准一点……』 『要是箭矢再准一些,当时就射不中我……』斐潜从回廊那边转悠了出来,『那个时候我正好要下马躲避……嗯,算了,都过去了……怎么突然讲起这个事情来……』 『见过夫君……』 『见过父亲大人……』 黄月英和斐蓁站起来行礼。 『嗯,天色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都在聊一些什么呢?』斐潜坐了下来,示意二人也坐。 黄月英就将斐蓁考虑的问题说了一下。 斐潜不由得看了看斐蓁。 斐蓁有些不好意思,亦或是有些担心的缩了缩脖子。 『来……』斐潜朝着斐蓁招了招手,『坐这里……』 斐蓁挪了过来,然后看着斐潜。 要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模式,建立合理的三观,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对于小孩来说,主要是针对于抽象概念记不住,因为难以有比较明确的实例,所以拔高到三观层面的时候往往难以形成一个比较巩固的印象。而对于成人来说,则是原有的三观相近的,比较容易接受,但是如果和原本理念相驳,那么就难了。 斐蓁便是如此。 指望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能过多么了解政治,然后可以像是斐潜一样考虑事项,那跟本不现实。但是又不能说完全不让斐蓁接触这些…… 『刺杀啊……』斐潜笑笑,『这个事情很难避免……总有一些人想要偷懒,觉得只要是将人杀了就可以万事大吉……至于为什么我并不是很害怕呢?这些护卫只是表面上的东西,更深的是……我能带给这些人希望……』 『希望……』斐潜摸着斐蓁的小脑袋,『如果没有希望,即便是有再多的护卫,再多的将领,一样没有用,这些没有了希望的人,就会变成了野兽……那么什么是希望呢?』 『希望……就是将来?』斐蓁说道。 『嗯,是将来会更好!』斐潜认真的说道,『不是什么过去忍一忍,现在忍一忍,将来再忍一忍,最后才会好的那种,那种是假的,如果大部分人都死在了路上,又有谁会跟着一起走?真的是什么?是现在就变得好一些,将来更好一些,越来越好的那种,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希望……当所有人认识到这种希望来源于你,那么他们就会服从你,保护你,尊敬你……』 『就像是我在河东,在这里,裴氏,於夫罗,难道内心当中没有想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