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钧心中不舒服,到时候出了问题是阚泽的问题多,还是马钧承担的责任大? 阚泽指出了马钧的疏忽纰漏之处,马钧若是明白为官之道,当下即便是心中不快,也要表现出虚心接受的态度来,而且还要对阚泽表示感谢才是,要不然下次有谁会来主动提醒? 阚泽看着马钧,说道:马大作,可知黄氏工房之中,弩机新制了不少型号? 马钧有些奇怪的点了点头,他一时之间不明白阚泽为什么这么说。 骠骑将军治下,除了在玄武池这里研制战船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军用器械,兵甲器具等等的研制,此外还有火药等事务的制作和研究,甚至不仅仅是这些军事上面的东西,在农业上有工具改进,肥料分类,种子培养等,在工艺上有器皿制作,编制纺丝,香料炮制等,在工程上有开山之术,架桥之法,建筑材料等 每想到这些,阚泽就觉得身上责任重大。 虽然说骠骑将军斐潜在接见他的时候,笑话这些奸细鼠目寸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并以此来给阚泽解压,说即便是被偷窃走了模型和图纸,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利用这一次的事件,来练兵 没错,骠骑将军就是这么说的,说有闻司也像是刚刚招募而来的新兵一样,要经过一定的训练和实战,才能慢慢的成长为合格的士兵。 可就算骠骑宽宏,又给阚泽减轻压力,阚泽心中依旧不愿意说有了这个名头就可以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去混日子,能混一天算一天,而是觉得自己既然要做,就要做好。 不过,骠骑将军斐潜在阚泽解压的同时,也指出了在长安之中,尤其是在这一次青龙寺大论之前到召开的这一段时间之内,绝对不仅仅只有江东的奸细,也还有曹操那边的人,同时这两边的家伙目标可能不是一起的,但有可能会勾搭在一起行动,或是利用对方的行动来遮掩自己的行为。 因此在当下的局面之中,阚泽不仅是要找人,还要防止破坏,更重要的是,要借着这一次机会积攒经验 阚泽觉得,其实骠骑将军斐潜还有一个更大的,更深远的考虑,并不仅仅是为了应付当下而已,而这个更远的谋划,阚泽只是隐隐的有一点微弱的想法,并不能形成一个具体的思路。 阚泽看着马钧,沉声说道:弩机也有模型和图纸据我所知,这些弩机的模型和图纸,都是存放在石室之中,内设防腐干燥之物,外有重重守卫,进出都需要主官,大作,申领人三方到场签字,方可开启 曾经也有人议论说斐潜任人唯亲,让他岳父黄承彦担任大考工什么的,但是阚泽认为,也幸亏是黄承彦出任了大考工之后,很多原本属于黄氏工房里面的管理,才渐渐的规范和完整起来。 像是各类属于黄氏工房里面的图纸和配方,之前是囤于各地,就像是马钧这里一样,但是自从大考工黄承彦上任之后,就在逐步的规整,现在是一分为三,除了原本留存原地的那一份之外,还多了一份在骠骑将军府存档,另外一份则是归大考工归档,如此一来即便是万一那一边出现了问题,也很容易找到备份。 当然这也意味着要划出更多的人手去防备和照料,但是阚泽认为这多出来的人手花费是值得的,就像是当下阚泽给马钧的建议,就是立刻修建一个单独的石室用来存放这些重要的模型和图纸,此外立刻备份两份,送往大考工和骠骑将军府。 之前没有备份,一方面是马钧不是出身于黄氏之下,另外一方面则是黄承彦前一段时间也都在忙着整理黄氏的那一条线,对于马钧还有其他的工匠,并没有追得那么紧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马钧愣了一会儿,点头同意,表示会按照阚泽的建议,立刻去做。 此外阚泽见马钧多少还算是能明事理,才在最后低声说道,某有一策若是可行,说不得马大作届时可立大功 (?~?) 距离长安千里之外的北方大漠,也迎来了一片混乱。 在混乱当中,有一些事情被改变了。 或许在千年之后,会有历史学家不断的去研究究竟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了什么,会让整个的大漠北域一下子就像是滚水一样,噗噗的乱喷乱冒 但是在这样混乱的局势当中,那些身处其中的胡人,那么在草原大漠里面生活的牧民,却并不能理解,甚至也难以想象这种变化,更不用说明白这种变化所带给他们的连锁反应,以及在未来的生态转变。 在坚昆国的属地。 这些地方其实也并非是那种严格意义上的统属,没有什么绝对的忠诚,今天坚昆国的人来了,这些牧民就会表示效忠坚昆,然后若是鲜卑人来了,亦或是后世的什么突厥人壮大了,这些人又会表示他们也是新势力的一份子,并且献上牛羊 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 一名牧民的小孩被帐篷之外嘈杂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发现天并没有完全明亮,还带着一些青黑。 等着家中的母亲将烹煮篝火生起来之后,周边的几个帐篷也渐渐的冒出了炊烟。整个草甸子似乎也在这一刻才算是完全的清醒过来。 大漠当中的白灾和黑灾,导致了无穷的恐慌,而这种恐慌也感染了这些牧民的小孩,常常饿着肚子,所幸的是,虽然肚子常常是空的,但是亲人还在身边,时不时这些牧人还苦中作乐,拉着马头琴,弹着霍布孜,悠扬的歌声也在落日的时候,会在草甸子之中响起。 日头渐渐的升高,一些仅存的牛羊开始站起身来,聚集在栅栏边上,等待着牧人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