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将脑海当中恐怖的想法甩出头去一样,曲长,营地里怎么说也有大几千人,还有近万的民伕,就算是被攻击,守一守总是没有问题的罢?只要守个几天,就足够曹将军过来救援了; 曹尚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皱着眉头只是仔细端视着远处大营情况,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那一片火光之中,良久若有所思地点头又摇头,再转过头去看了望楼上的示警灯笼,就象在等待着什么。 万人大营,当然不可能都蜷缩在一处。 可是这左右两个小营地 恐怕就危险了。 又是过了片刻,在营地之中奔出了传令兵,一路大吼道:将军有令!所有在外兵卒立刻整队,进大营内候命; 一路奔,一路喊,顿时有些人从各处奔出,向营地内而去。 曹尚看着,脸色忽然一变,脱口而出:坏了!这个蠢货; 曹尚猛的跳了起来,快!跟上; 这些在营地之外的兵卒,临时集结地方,当然是在后营纵深处的辎重营。 辎重营早已经接了命令,接连拆了几十顶民伕住的帐篷清理出来一块场地接收人员,辎重营几个管事主簿带着人跑前跑后地协调,人人忙得声嘶力竭满头是汗,可还是架不住纷乱的人涌动,再加上黑夜之中一时间难以确认统属,混乱一片! 在这一片地方上,自然也是有安排一些兵卒维护秩序的,可是这一小队兵卒那里够用?被乱哄哄的人流一冲,顿时就变得七零八落。 曹尚带着几个兵卒,也在其中。他扶着被挤得歪斜的兜鍪,奋力的向前。 周边到处都是人,面混乱人声嘈杂,即便是相隔不远,也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一些什么。 曹尚脸色铁青,神情异常地严峻凝重,他不断的拨开人群,四下寻找,企图找到在后营当下的管事军校或是官吏,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在营地之内冒出了一点艳丽的火光,然后转眼之间就迅速扩大! 走走水了啊; 人流当中有人惨叫了出声,然后更加疯狂的涌动起来,差点把曹尚给冲了一个趔趄。 完了 曹尚看着越发混乱的场面,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这时候后营里已经乱作一团。 这里负责运送辎重的民伕多,大都没有正刀真枪地上过战场,原本就已经是混乱的局面,再加上突然而起的大火,顿时就炸了营。 有人见营帐就钻,有人则是抓住什么盖在脑袋上,却撅着屁股露在外面,有的则是木然的跪地上哭天抢地嚎哭,更多的人则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跟在别人后面漫无目的疯跑 连带着周边的兵卒也跟着混乱了起来,虽然有军官在呼喝着企图约束,但是被乱窜的民夫一冲,又是跟着乱了套,不少兵卒下意识的就跟着民夫一起逃跑,几个队长什长什么的不管是呵斥打骂全然不起作用,后来拔出刀来,连砍了几个逃兵民伕,依旧是杯水车薪,弹压不祝 后方一乱,前方也跟着乱了。在前面结阵的兵卒一分神,手上就软了,阵列被对方骑兵冲成了几块,然后眼见着那些骑兵呼啸着,就朝着此处而来! 是胡骑; 虽然有曹军骑兵在尽力堵截和遮拦,但是胡骑先天的以乱打乱的技能一展开,简直都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号令,根本不和曹军骑兵硬碰硬,小股的胡骑见到曹军骑兵就躲,然后见曹军骑兵分散了便是立刻又围上来群殴。 在后路大营的曹军骑兵,原本就不如前锋精锐,再加上夏侯尚这个统领,故得上头就顾不了屁股,进退失措之下,两个方面都被捅 曹尚他爬上了一旁的粮车,四下眺望,只见到处都是抱头鼠窜的的兵士民夫,却没有看到一杆号令的军旗,他侧耳想听有没有重新集结的号角命令,但是很遗憾,除了前方漫天卷地的喊杀声和周边各种混乱的惨叫嚎哭声之外,他听不到一丝整顿的号令。 蠢货!蠢货 兵败如山倒,大军已经乱了阵,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白搭多余,首要的是要找一块有利地形稳住队伍,然后再说其他 大营里已经是四处火起八面冒烟。 胡骑零散得到处乱窜,几个十几个的在营盘周边纵横来去,有的甚至趁乱冲进了营地之内,见人就砍见营帐就烧,恣意地狂踏乱踩。 曹兵没有号令,难以形成相互依靠支持,只能东一簇西一团地各自为战,再加上混乱的民夫嚎叫着乱冲,有时候根本都没等到胡骑,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再被敌骑一冲,就象割麦子一般一倒就是一片,断胳膊断腿血肉横飞,脑袋残肢被人腿马蹄踢得满地乱滚。 当然也有悍不畏死的曹兵迎着胡骑就扑上去,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拖敌人下马,没有武器就抱着敌人朝马蹄下滚,就算死了也要拽着人腿马腿不松手的 只可惜这些只是零星的抵抗,并不能起到什么中流砥柱的作用。 直到曹尚在这个过程之中,站了出来,打出了旗号 时间往回退一点,曹尚穿过混乱的人流,找到了后营中阵,可是在后营中阵之中,为了防止被这些昏头乱跑的民夫冲击,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一排兵彼此隔着一臂的距离肃穆挺立,一个个都是神情冷漠面无表情,刀出鞘弓上弦如临大敌一般,看人群涌过来问都不问就是一矛杆捅过去,再靠近就用刀背乱砸,没有直接用刀刃枪头,就已经是很手下留条了,见曹尚过来,明明知晓曹尚一身戎装,有些身份,也同样不客气,长矛一指喝斥一声:干什么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