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乎有点明白。 『嗯,你要去看呢,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让人带你去最好的位置上去看……』斐潜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不过么……』 斐蓁垮塌了肩膀,愁眉苦脸的叹息道,『我就知道……说罢,父亲大人,这次是个什么题目?』 『嗯,让我想想……』斐潜捏了捏下巴上的胡须,『对了,既然是欲观礼,不妨试论「礼」之一字罢!』 『礼?』斐蓁吞了一口唾沫,『父亲大人你认真的么?这么大的题目!』 斐潜哈了一声,『既然知道「礼」之不易,说明也多少得了几分真意了,怎么样?嗯,你也可以选择不去看……去看了,当然要写一写……』 尽管『礼』是华夏传统文化的一个核心,但是要用简明扼要的文字,或是比较明确的给『礼』下一个定义,框定一个范围,却绝非易事。因为它的内涵实在是太过丰富,难以包容。 《仪礼》、《周礼》及大小戴《礼记》所涉及之内容,有天子侯国建制的,也有疆域划分的,还有政法文教、礼乐兵刑、赋役财用、冠昏丧祭、服饰膳食、宫室车马、农商医卜、天文律历等等,就连一些器具的工艺制作甚至也包括其中,可谓是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但是,就像是长剑是双刃的一样,因为太过于包容,所以显得非常繁杂,甚至可以说没有核心的重点。 其实没有核心,也没有关系,就像是很多学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核心。比如数学,是说是零和一是核心,还是说运算,应用,亦或是几何空间,微观宏观是核心?但是数学等学科有一个渐进的过程,从最初的认识数字开始,直至高等数学,由易到难。 可是这『礼』么,似乎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让人学习一样。 好歹汉代还有些九章算术什么的,告诉人们要是对数学有兴趣,可以先从日常生活的这些数学问题当中入手学习研究。没有专门的人去研究数学要怎么教,但是也算是指出了一个方向,可以先从日常身边的这些问题开始攀爬数学的高峰。 但是『礼』呢? 三礼? 一出手就是重量级王炸? 有没有方块三先探个路什么的? 很抱歉,就算是三礼的注释本的注释本,也是从三到A的一条龙。 这根本就不是一条路,是一道槛! 因为很简单,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来了,所谓『礼不下庶人』。 可问题是,『礼不下庶人』真的就好么? 在这些人的观念之中,礼是通行于贵族之中的,庶人则只有俗,但是这个高贵的『礼』和所谓低贱的『俗』,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就完全没关系?阿拉是城里人,农这些乡巴老? 斐潜笑呵呵的继续看书,斐蓁愁眉苦脸的在一旁捧着脑袋。 斐蓁觉得他现在脑袋一定很大,还很重,至少比原来的要更大一些,要是不捧着脖子肯定很难受。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难题。 去了有热闹看,当然好玩,但是也要写作业! 父亲大人从哪里学的,怎么去玩都要写策论?! 而且这策论不好写,简直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大敌啊! 不去,首先就没有热闹可以看,而且…… 斐蓁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歪着脑袋,有些怀疑的打量着斐潜,『父亲大人,你方才只是说「去看就自然要写」,好像是没说「不去看就不用写」……这不是坑我么?』 斐潜啊呀一声,『哦?被你猜出来了?这样啊,看来我以后要注意了……怎么样,决定了没有?』 斐蓁叹了口气,『都这样了,还决定什么?』 斐潜哈哈大笑,『这是两全其美啊!你去看热闹,开心了,我得到了你的策论,也开心了,这不是双赢么?两全其美啊!』 斐蓁摇头,『不,这一点都没有两全其美。』 『嗯,没错。』斐潜点了点头,『可是至少我给了你还算是比较好的选择。记住了,除了父母会照顾你之外,其余的人不会给你什么好的,或是不怎么好的选择,只会给你差的,还有更差的选择……』 斐蓁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告辞了出来,站在堂下琢磨了一阵,没有拐去自己的后院,而是顺着卵石小道,穿过了竹林,到了另外一个小院。刚进门口就喊了一嗓子,『二娘!我来啦!』 蔡琰喜静,她和黄月英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一个院子里面时不时的就会叮叮当当,鸡飞狗跳,另外一个院子里面常年安静,最多就是琴声幽幽。 『听到啦……』蔡琰慢悠悠的说道,『又是找二娘我什么事?是你爹给你留作业了?』 『呃……』斐蓁怔了一下,『那啥,我就是来看看妹妹……还有未来的弟弟……』 『哼。』蔡琰放下了手中的书,『你和你爹都一个样,有事才来……说罢,到底什么事?』 蔡琰又怀孕了,在内分泌激素的刺激下,脾气正属于忽起忽落的状态之中。 『这……』斐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还想要向二娘请教,什么是「礼」?』 『你要写「礼」啊?呵呵呵……』蔡琰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这可是个大题目!』 斐蓁气哼哼的坐下,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谁说不是呢?我就是说要去看看明天举办的授经大典,然后父亲大人就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