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曹军已经没什么好选了。 大堆大堆的曹军人马,正在拔营而起。 曹军其实也秉承了大汉常用的颜色,红黑为主,皂青色的麻布袍,熏黑或是漆黑的盔甲甲片,然后在铠甲之下是黝黑和灰黄的皮肤,构建成了一个并不是多么雄伟的大军。 在这些兵卒之中,最为精锐的,也是最为严谨的,当然是曹氏和夏侯氏的直属部队。 而中军之外的营地之中,就有些不够看了,很多都像是直接拉扯而来的各地民夫,老弱病残,混杂不堪,不管是行走还是陈列,都不成什么样子,就像是在黄泥里面的爬虫,麻木且毫无生气。 这些郡县的民夫,基本上都是用来作为转运粮草所用。 人的悲喜,各不相同。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兵卒也是人,民夫也是人,但是在曹军之中,特别是夏侯中军直属的夏侯兵卒而言,就像是对待不同的物种一样。 持着兵刃的,或是马上,或是马下,都更像是人。 说笑着,走动着,发出类似人的声音,走出了人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人。 而手中空空的,就只能是匍匐在地上,麻木且僵硬的挪动的脚步,偶尔会发出一两声简短且痛苦的呻吟,更多的时候是一声不吭,像是一头牲畜。 对于这些像是牲畜一样挣扎的民夫,这些精壮的兵卒不仅是视若无睹,根本不会有人上前帮忙,甚至还会偶尔叫停下某些民夫,然后将原本是兵卒应该承担的一些器物,直接扔到了这些民夫的背上。 站在营地之中杂物箱子之上的文吏高声喝道: 『好好干!别偷懒!』 『活都在那边!不会自己少掉!你偷懒少干一点,别人就要多干一点,你的良心不痛么?』 『都努力一点!努力才能有饭吃!不努力,就是什么都没得吃!』 大量的粮草和物资,集中起来,然后分配下去。 无论何时,夏侯惇都是曹操的后援中心。 现在也不例外,很多物资都会集中到了夏侯惇这里,然后再由夏侯惇根据战略上的安排,提前布置,或是后续发放。 曹操麾下的是青州兵,是属于正面作战的兵马,而夏侯惇手下的人马,或者说夏侯氏家将大多数承担了类似于曹军手下的宪兵队一样的角色,不仅是控制着普通兵卒,也针对针对于为了曹军所服务的这些民夫,每个人都有一定的生杀予夺的权柄,也就自然渐渐的浆养出来一种傲然之气。 他们拥有超出一般兵卒的权柄,也自然容易生出持权凌弱的事情来。 不管是在驻地,还是在村寨城镇。 但夏侯惇没得选。 各级军将为束伍之本,想要控制这么多的兵卒,仅仅是靠着理想和信仰,能成么? 大汉,实际上,已经没了。 官吏之中的忠诚已经泯灭,消亡。 百姓心中的神像已经失色,崩塌。 如今曹操虽然称之为大汉丞相,夏侯惇他们也穿着汉家的衣袍,但是谁心中都清楚,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谁就有资格走上台阶去,将天子赶下来,自己坐,或是换一个听话的傀儡坐。 就像是董卓干的一样,亦或是霍光…… 大汉,不缺天子。 那个之前可以让全天下都信服的孝武帝,已然消失在尘埃之中,那个曾经力挽狂澜忍辱负重的光武帝,也已经不见了踪迹。昔日的英雄都已经远去,剩下的便是贪婪成性,将百姓当成猪狗的桓灵二帝。因此现在和百姓又能说什么理想和信仰呢?说不了,根本就没有。 干脆就只能上刀枪,棍棒和皮鞭。 干不干? 天下虽大,大汉虽大,但是并不是百姓的天下,也不是百姓的大汉。 夏侯渊正陪着夏侯惇在军中走着。 夏侯渊重新组建出了一只骑兵。 这一只骑兵,数量不多,也就刚刚八百之数,都没有到一千。 这让夏侯渊很不满意,他这一次来,就是想要找夏侯惇,多多少少再凑一点战马盔甲什么的,好歹是给凑到整数也行。 可惜,曹军之中,不缺人,只缺马。 要人,有。 要马…… 如果将所有豫州冀州等地的达官贵族,地方豪强手中战马收集起来,至少也可以再凑一个千人队,只不过么,根本做不到。 先不说硬凑起来的骑兵阵列能不能和长期协同训练的骠骑人马抗衡,就单说曹操夏侯惇一旦下手去拉各地大户的战马,刚开始或许能够搞几匹,但是很快这些大户的战马都会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这些士族大户,地方大姓,会一个个的曲颈向天歌,『我为大汉流过血!我为丞相纳过粮!我为曹军缴过费……』 所以,没有,多一点都没有。 但是夏侯惇不能说就这么生硬的拒绝夏侯渊,毕竟这一次夏侯渊多少表现出来一些军将的素质,将这一只的骑兵训练得不错。夏侯惇也就在物资上多发了一些,钱粮上绝不含糊拖延。 夏侯渊这回,是真下了气力。他吸取了之前战争的教训,这一次挑选出来的骑兵,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夏侯渊亲自见过面,并且考核挑选出来的,并且都是见过血的悍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