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前一些,就进入了弩车的杀伤范围之内。
随着弩车的咆哮,粗壮的弩枪呼啸而下。
这一次命中率就比投石车要高很多了,基本上十发里面能中五六发……
在命中的六发的弩枪里面,有四发是打穿打散了两个盾车,顺带伤害了一些在大盾后面的曹军兵卒,另外两弩枪则是将一辆盾车的盾防打塌,露出了一个大缺口,失去了遮掩的效果。
不过城头上的弩车白嫖阶段也就如此了,因为曹军疯狂的往前,很快就进入了最后的短程弓箭的射程之中,双方的弓箭手开始相互打招呼。伴随着双方不同口音,但是相同语气的简短问候,双方箭矢交错而过,尖锐的呼啸声中高高飞起,然后便是掉头而下。
箭矢相互制式是相差不多,但是给双方造成的效果却不尽相同。
壶关关隘上虽然很多的城垛在初期相互石弹互砸的过程当中损毁了,但是毕竟还有很多是完好的,而且即便是损毁的城垛也不是弓弩能够洞穿的,因此在壶关关隘上的贾衢一方的兵卒,只需要及时躲避在城垛后面,就可豁免大部分的伤害了,而曹军一方的弓箭手,大多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虽然有盾车作为防护,可是盾车和城墙墙体是有一定高度差的,而这高度差就注定了只有一小部分距离盾车比较近的弓箭手可以得到庇护,远一些的弓箭手就算是躲到了盾车的后方,也依旧是暴露在外的,于是在双方交互箭矢弩矢的问候之后,便是响起了一串的惨叫声。
尤其是那些推盾抬盾的劳役,就更惨了。身上连个甲片都没有,完全就是真皮真肉和箭矢弩矢对抗,而且成片的箭矢落下的时候,他们连躲藏到盾车后面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箭矢弩矢落下,贯穿自己的身躯。有些倒霉的,身上还中了七、八只箭,直接被钉在了盾车上。
十几面失去劳役推行的粗木大盾,无力地歪倒在地,可是很快又有一批劳役被驱赶上来,在箭雨之中扶起了那些大盾。
在战争之中,这些人的性命,甚至还没有几块木头拼凑起来的大盾重要。
乐进的将军令旗己经移到了离壶关关隘城门八九百步的地方。
这其实是一个危险的距离,若是投石车准头稍微好一些,说不得都可以命中了。只可惜壶关早期的小风阻的圆形石弹基本上告罄,现在用的条石重量的威力虽说不减,但是准确度和射程就已经是大大降低了……
但怎么说,还是有风险的,不过乐进不以为意。
他甚至希望守城的贾衢能够派人前来偷袭他,这样能让他抓住一些机会,而不是像当下这样,几乎是拿血肉去拼壶关关隘的损耗。
没错,就是用血肉去换,而且还不一定能换得动。
天边有些乌云,略有略无的漂浮着,可是寒风却一直都有,不大不小的吹着。
之前还能吃些杂粮饼子,可是……
乐进脸上就像是挂满了冰雪,冷酷得一塌糊涂。
在他身旁,几个鼓手将战鼓敲得惊天动地,可是乐进的心却没有因此就激情澎湃。
壶关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坚固,难攻。
壶关关隘外墙上的青砖被石弹轰碎脱落了不少,可是裸露出来在青砖之下的,却根本不是黄土。
乐进之前派遣了人,想要在被砸落了青砖外层的墙体上开挖洞口,结果根本就挖不进去。根据兵卒回报,虽然说壶关关隘的外层青砖脱落了,但是里面还有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似石非石,还有些铁条贯穿其中……
他娘的谁听说挖城墙还要锯铁条的?!
乐进知道,那些就是之前在潼关的奸细传回来的骠骑新筑城墙的奥秘,可乐进没想到的是,这新筑的墙体不仅是在潼关有,竟然在壶关也有!
早知道……
早知道也没用,该来还是要来!
看着前方的战况,在乐进边上的军侯嘀咕道:『这壶关的弓弩实在是太犀利了……恐怕我军伤亡不小……』
乐进默然。
乐进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在木盾后方的精锐兵卒甲士之中。
当然,乐进也不指望这五百精锐甲士就能一举将壶关关隘攻克,但是掩护其中的火药埋在壶关城下,应该不成问题罢?
现在,必须再等一下。
拿人命在熬一下。
等壶关的火油或是金汁什么的用掉之后……
见到死的人多了,一切都会麻木起来。
木盾车继续向前,以十辆曹军兵卒精心打造的盾车为主,在大盾车的侧旁身后,便是曹军兵卒用粗大木材捆扎成的简陋大盾,密密层层的,遮掩着身后之人推得离城墙越来越近。
那些无甲的劳役炮灰,则是在后方曹军督战队的喝令下,摇摇晃晃像是活死人一样,从后方赶上来,手中提着各种工具……
说这些人怕死罢,在面对如此惨烈的情形,依旧硬着头皮往上冲,说这些人不怕死么,但是一受到什么损伤,又都嗷嗷叫着往外跑。
『火油,金汁准备!』
贾衢有条不紊的发出号令。贾衢认为这些盾车和木盾的威胁性很大,只有将这些盾车都毁了,才可以让它们身后的曹军兵卒无处躲藏,成为一个个活动的靶子。
在城墙上,有一整排熬煮金汁的大釜,弥漫出来的味道笼罩在整个的城头,使得周边的兵卒都已经失去了嗅觉。
火油可以用来对付人,但是主要还是为了烧毁攻城器械,而金汁则是完全针对于人的了。
金汁的威力,比一般的滚水要大得多,因为金汁是粘稠的。滚水沾上了,甩一下就掉了,说不得只是红肿些水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