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是皇军……呃,曹军,难不成申仪还能替这些泥腿子去找曹军理论?
这不是笑话么?
虽然那民夫还没有说什么,申仪实际上都已经想好自己要怎么样的先要表示同情,再适当的表示愤慨,最后说一些彻查调查严查之类的话,然后将其打发回去……
就像是之前他所遇到过的那些克扣钱粮兵饷的事情一样。
『为什么要害要梁氐人?』
『这事情真是令人遗憾啊……嗯?啊?』
民夫走近,目光之中似乎有些狠色,『我问你,为什么?』
『什么……什么为什么?』申仪似乎察觉了一些不对劲。
忽然,那民夫大步抢上,从怀里掏出了一柄短刃。
『噗!』
『啊!』
……
……
『你说什么?!』
曹真正准备休息了,结果兵卒前来禀报,说是申仪被刺,身受重伤。
曹真大惊,便是连忙到了现场。
申仪被扎了两刀之后,他的护卫才反应过来。那民夫队率扎了两刀之后,想要逃走,却被申仪护卫高呼紧追,然后在路口撞见了巡逻队……
曹真有些懵。
虽然说现在申仪还没死,可是毕竟在曹真的眼皮子低下被刺。
真就像是一巴掌扇在了曹真脸上。
曹真咬着牙,『刺客呢?可是骠骑奸细?!』
虽然说是骠骑奸细混进了城中来,也算是让曹真难看,但是毕竟这个理由,还算是让曹真觉得会好接受一些。
『啊,这个……将主,是这样的……』
护卫凑到了曹真边上,低声嘀咕了几句。
『……』
曹真一愣。
曹真沉默了一会儿,瞪眼,『胡说!就是骠骑奸细所为!将其斩首弃市!』
这个时候,必然就只能是『骠骑奸细』刺杀的。
曹真护卫领命,很快就下去执行命令了。
曹真知道自己该去看看重伤的申仪了。
但是他不想去。
真是头疼。
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刺杀,似乎向曹真揭示出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隐患。
曹真认为的道理,申氏以为的事项,和钖县以及周边的氐人庸人认可的事情,似乎出现了一个非常大的偏差……
就像是曹真也很难理解为什么那个民夫队率会忽然刺杀申仪。
为什么呢?
这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啊!
『来人!去劳役营内……』曹真沉声说道,『将那「骠骑奸细」周边之人都抓来!』
曹真想要搞明白这个事情。
而且曹真也担心他和申仪所议论的事情,真的就扩散到了要梁氐人那边去。
可是曹真他确实想不到,曹军他们即便是举着什么朝廷的大义,表示是天子的意志,但是对于钖县的人来说,他们就是恶魔。
曹真认为他是在为曹操的大业奋斗,是为了大汉的未来。
申氏兄弟觉得是为了自己家族的传承,是为了扫除威胁,为了光耀门楣……
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而且都认为是正确的。
程序正确,就是正义了么?
那么普通的百姓自然也有他们的理由。
或许这些底层的百姓不知道什么是未来,不知道什么是大义,不知道什么是道理,甚至连出手都是一时愤懑,根本没就没有去思考什么退路……
或许,只是或许,或许是那个民夫张队率,觉得或许杀了申仪,就能阻止战争而已。
……
……
钖县的劳役营之中。
大大小小的地窝子横七竖八,乱七八糟,没有任何规划,很是随心所欲。
这些地窝子都是新挖出来的。
而居住在地窝子里面的人,基本上是原本钖县的普通百姓。
他们原本都不需要住地窝子,他们都有房子,可是现在他们的房子,已经自愿的提供给了更尊贵的,从远方而来的客人居住。
毕竟要给这些爬山涉水,翻山越岭而来的人一点面子么……
华夏是讲究礼仪的,难道不是么?
老张没回来,有人很忧心去打探了一下,结果带回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就像是地窝子里面扔下了一块震撼弹,震得所有人的脑瓜子嗡嗡的……
急促的呼吸,压抑着恐惧。
『他们说老张是骠骑奸细……』
『狗屁奸细!老张跟我一起,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他是什么奸细?他要是奸细,岂不是我也是奸细了?!』
『你他娘小声点!不要命了?』
『……』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正在几个人相互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忽然有人脚步匆匆而来,神色惊慌的说道:『他们……他们在找你们……』
几人一惊,将脑袋伸出了地窝子往外看。
黑夜之中,一队曹军打着火把,正拦住了远处的几个劳役,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几个人连忙又将脑袋缩了回来,即便是在黑夜之中,曹军兵卒根本看不清他们,他们依旧会觉得害怕。
『完了!我们都要死了!』有人低声哀嚎着。
『快!还真就等死啊?!快逃啊!』
『逃?能逃到哪里去?』
『就是啊,周边有曹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