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奉天城,城西某处棚户区,一间极其隐蔽的地下室里。 屋子里甚至连电灯都没有,只有一灯如豆,几个彪悍的汉子正围着桌子,吃肉喝酒。 其中一个面貌粗旷,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的汉子,光着膀子,手里攥着一个狗腿,吭哧吭哧,啃得满嘴流油。 这汉子的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拎起白酒瓶子,狠狠的灌了一口,声音粗豪: “五哥,我们就这样好像老鼠一样躲在这里,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 他说话的语调有点古怪,也听不出是哪里人。 被叫做五哥的是个短发的瘦削汉子,一只眼睛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应该是义眼。 独目阴蛰的瞪了络腮胡一眼,声音嘶哑: “野猪,吃肉喝酒还特么堵不住你的嘴?费什么话,现在是大白天,怎么动手?” “噗!” 野猪的嘴里吐出一块骨头,用油乎乎的大手掏了一下胯下,大大咧咧: “西八,好不容易来一趟奉天城,也没找个娘们舒服一下,大哥,要不放我出去痛快~” 独眼汉子眼神凌厉的盯着他,语气冷冽: “野猪,别特么放屁!咱们都已经露相了,从滨城就被盯上了,现在满奉天的警察都跑到街上来了。 疯了一样的找我们,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去,今天半夜我们办完事情,连夜就走~” 此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五哥,这群警察又过来排查了,这次来的人数有点多,而且查的还特别仔细。” 一听这话,络腮胡顿时腾身而起,五哥的独目之中凶光大冒,低声问道: “小金,上边你都安排好了吗?” 这个叫小金的,倒是很沉稳: “五哥,放心吧,咱们上边是个咸菜作坊,我下来之前,已经让他们用腌菜酱缸把上面都堵死了。 腌菜缸的味道大,就算是狗也闻不到味。” 这个五哥这次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转头瞥了一眼,桌角两个臊眉耷眼的家伙,语气森寒: “你们这两个废物,要不是你们,我们至于被咬住吗?要不是人手不够,我特么亲手宰了死你们。” 这两人家伙低眉顺眼,脑袋都快插到裤裆里去了,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那个叫野猪的络腮胡,脾气贼大,把手里的骨头棒子,狠狠的朝两人扔了过去,破口大骂: “麻痹,你们两个傻皮,害得老子像个老鼠一样,缩在洞里,都特么不能出去快活。” 他这一串骂人的话不是普通话,又快又急,叽里咕噜的! “啪!” 五哥猛地起身,狠狠的抽了他一个大耳光:“傻皮,我特么说了多少次了,要说普通话!” 五哥看起来身材不壮,但是手劲贼大,这野猪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通红一片。 他仿佛非常畏惧五哥,捂住脸,表情怏怏的,也不敢回嘴。 凌晨1点,临近阴历十五,皎月如盘,微风徐徐。 最近天气炎热,今夜是个难得的清凉的夜晚,整个奉天城都在沉睡,万籁俱寂。 城西,寂静无人的棚户区,慢慢的开出来一台卡车,后斗里装得都是咸菜缸。 上边还盖着帆布,离老远就能闻见一股刺鼻辣白菜味,说来也是奇怪,好像不少人都挺爱吃这玩意的,咱也不知道到底哪好吃。 白菜可是菜中之王,白菜的一百种吃法当中,杜蔚国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做成咸菜。 嘿,又特么扯远了! 此时,杜蔚国正站在高高的水塔顶端,夜风吹的他的衣衫猎猎。 他背对明月站在,月光在他身上氤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如同是谪仙一样。 奉天城的中山水塔,位于城市中心,始建于民国时期,多次翻修扩建,现在叫奉天自来水工厂。 占地面积足有20几亩,供应市内小半个城区的饮用水,当然,现在能用上自来水的居民并不多,大多数还是靠自压井取水。 不过这水塔还连接着地下水,这群人一旦成功,不仅可以造成巨大伤亡,还可以长期污染水源,用心无比险恶。 杜蔚国身边的步话机指示灯亮了起来,他蹲下身体,拿起听筒,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 “夜枭,这里是鹰鸮,鼹鼠已经出动,完毕。” 杜蔚国面无表情,语气沉稳: “鹰鸮,这里是夜枭,继续保持远距离监视,切勿靠近,打草惊蛇,完毕。” “黄雀收到!完毕。” 杜蔚国放下听筒,狗剩凑到过来,把一把56式自动步递给杜蔚国,而他的手里拎着一把莫辛甘纳狙击步枪。 狗剩的语气有点发虚: “头,咱们这个位置是不是太高了,夜里能见度不够,您就用这56式啊?能行吗?”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卸下弹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手里的这把步枪。 拉动枪栓打开保险,轻轻的摩挲着冰冷的枪身,嘴角一扬: “嘿!狗剩,居高临下,视野开阔,300米之内,这就是30条人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