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圆镜,尽销云雾照乾坤,丫的,天地如熔炉,到底什么时候,老子才能彻底跳脱出去,远离这些纷扰,逍遥自在?”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有些失神的自语着。
“先,先生,买,买几朵栀子花吧,支持,支持残障康健事业。”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稚嫩,断续,含糊的女孩声音,打断了杜蔚国思绪。
杜蔚国扭头看去,一个瘦弱清秀的小姑娘,正怯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前不远处。
她大概14,5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裙,臂弯里夹着一个篮子,里边装满了开得正盛,洁白芳香的栀子花。
现在的时节是一月下旬,马上入九,即便是位于亚热带的湾岛,气温也是非常清冷的。
尤其水潭边的湿气格外大,这个小姑娘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头脸都被露水打湿了,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像朵风雨中的雏菊,我见犹怜。
只一眼,杜蔚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胸腹间,一股邪火猛然腾起。我尼玛的,这又是什么路数?
没完没了是吧?听这小姑娘说话的表现,她应该是轻度语言障碍,可能还有点轻度智力障碍,但是,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的身体上,没被衣裙遮挡的部位,布满了惨不忍睹的伤痕,新伤叠老伤,密密麻麻的,简直都没个好地方了。
杜蔚国可没有偷窥,因为她的裙子被朝露打湿了,即使没有透视眼,依然清晰可见。
“先生,买几朵栀子花吧,一朵,只,只要30块。”30块台币,按照现在的汇率大该60美分,接近5港币,一朵随处可见的破花,这价格可是相当不便宜。
见杜蔚国没有反应,小姑娘连忙凑近了些,语气有些急迫的推销道。眼下,虽然湾岛近乎妖异的富庶繁荣,但是有钱人毕竟只是其中的一小撮,大多数普通人还勉强处于温饱线上,过得水深火热。
而今天又不是周末,哪怕日月潭是当地一等一的景观,也没啥人屁颠颠的跑过来看日出。
丫的,连三顿饭特么都没吃饱呢,谁有心情看风景?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此时此刻,杜蔚国所在的岸边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啥人。
就算偶尔有人路过,也大都是砍柴或者进山干活的山民,这些苦哈哈怎么可能花钱卖花?
像杜蔚国这样衣着体面,一看就是肥羊的观光客几乎没有,所以,这个小姑娘才会如此急切的向他兜售。
杜蔚国捻灭烟头,尽量用还算温和的声音问道:“小姑娘,你是附近村子里的居民吗?”
“不,不是,我是孤儿,住在圣心福利院,先生,您能买几多花吗?支持一下残障康健事业。”这个心智不算太健全的小姑娘应该是被培训过专业话术,来来回回的就那几句。
杜蔚国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好,小姑娘,你篮子里的花,我全都买了。”
“真的吗?太谢谢您,先生!”小姑娘又惊又喜,高兴的不得了,连磕巴的语速都快上了几分。
“先生,我这里一共有26朵栀子花,一共780块。”
“好,给你。”杜蔚国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张千元面额的纸币递给她,这些钱都是他在虎哥的赌场里随手拿得。
“先,先生,我,我还没开张,没,没有零钱找给您。”小姑娘的表情分外焦急,脸色通红,局促不安的解释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她的手却死死的攥着这张千元大钞,丝毫都没有放松意思。
“没事,零钱就不用找了,把这个花篮也一起给我吧,行不行?”听见这个简单又合理的提议,小姑娘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顿时惊恐的尖叫出声:“不行,不行!”看见她的反应,杜蔚国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小姑娘嗫嚅着说道:“先,先生,要不我再给您摘,呃,再摘,再摘~”她的脑子不好,憋了半天也算不出异常简单的算术题目,急的直跺脚,眼圈都红了。
杜蔚国无奈的摆摆手:“算了,零钱我不要了,把花给我吧。”
“真的吗?谢谢,谢谢您,先生,您是好人~”一听这话,小姑娘顿时如蒙大赦,喜极而泣,给杜蔚国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后,才把花递给他。
看着小姑娘拎着空篮子,脚步轻快的小跑着远去,杜蔚国眼神变冷,随手把栀子花束扔进了潭水里。
“丫的!神烦!”杜蔚国点了根烟,暴躁的骂了一句,眼神略显纠结。
说实话,杜蔚国已经能大概猜到小姑娘此刻正在经历的遭遇,但他也是真的不想管。
如果这件事是在他自己的地上盘,无论是港岛,芭提雅,还是奎亚那,波斯东,都很容易解决。
只要随便派个手下人,把这家孤儿院的院长连同其他畜生老师直接揪出来抽筋剥皮,然后再原地重开一家孤儿院也就是了。
但是眼下这个地方,杜蔚国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中情局还正在封岛,搜寻鬼手。
虽然他的嫌疑已经基本摆脱掉了,但是这个关键的节点正值多事之秋,实在是不宜过多的抛头露面。
最关键的是,即使杜蔚国出手整治了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这个小姑娘,还有和她一样的孩子,未必就能获救。
如果杜蔚国没有一口气管到底,他们大概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外一个火坑,甚至有可能遭遇比原来还要悲惨。
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不如不管。
“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杜蔚国的一根烟才将将抽完,那个小姑娘就又去而复返,径直跑到他的面前。
“先生,您是好人,给你吃橘子,可甜可好吃了。”小姑娘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