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蔚国火急火燎的赶到胡尔马的时候,都已经天光大亮了。
胡尔马这座城市很小,总人口数还不到10万。
与其说是座城市,还不如说是个巨大的工厂,依托着油田兴建起来的,城里的居民大都是工人和家眷。
环绕着这座小城,方圆近100公里的广袤面积,地下全都是储藏量很高的油田,遍布油井。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胡尔马的城市面积不大,但却异常富裕。
城区的街道宽敞又干净,房屋也规划的异常整齐,豆腐块似的一丝不乱,非常符合杜蔚国的强迫症审美。
值得一提的事,胡尔马的私家车保有量很高,高得离谱,马路上各种小汽车川流不息,哪产的车都有,跟万国博览会似的。
至于精神面貌方面,每个市民的脸色都很好,案首挺胸,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看起来非常自信。
这种发自内心的自信感,像极了80年代的华夏。
更牛皮的,这个弹丸小城居然还有停机坪,甚至连飞机都有,油田专门配置的检测维修直升机。
即便心急如焚,情绪已经降到了冰点,当杜蔚国俯瞰这座小城的时候,依然忍不住心生感叹。
或许,这特么就是人少的好处了。
这要是放在华夏,同样依托着这片规模巨大的油田,至少要建起一座巨型资源型城市,移民百万甚至是几百万。
然后就是疯了一样的开采,而过度的透支,用不了多久,就会耗掉整座城市的所有底蕴。
之后,这座城市就会陷入不可抑止的衰落,最后沦为荒城,死城,直至变成一潭死水。
这可不是老狗顺嘴胡扯,后世东北的很多城市,乃至是整个东北,都是这种结局。
被硬生生的抽空了底蕴,只剩一片哀嚎,收。
胡尔马市中心,原本青灰色4层楼的中心医院,此刻已经被大火烧成了一片焦黑色的狼藉废墟。
不难看出,当时的火势非常猛烈,医院的门窗全都烧没了,连四楼的小半层楼体都被烧塌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熏人的焦糊,其中还夹杂着刺鼻的烤肉味。
医院的铁大门,此刻已经彻底扭曲变形,正歪倒在路边,应该是被暴力拉开的。
上面还挂着被熏得漆黑的粗壮链锁,显然在起火时,大门被人从外边反锁了,典型的灭口手段。
此刻,残破的大门洞开着,只剩黑洞洞的窟窿,像极了地狱的入口,仿佛要择人而噬。
“卫斯理先生,这是胡尔马市长,还有警察局长。”
费萨尔在杜蔚国的耳边轻声介绍道,打断了他的观察。
从他的语气和表情当中,不难听出浓浓的轻蔑之意,甚至连姓名都懒着提及,当然,也有可能是不知道。
特权这玩意是伴随着人类社会衍生出来的,几乎无处不在。
别看在杜蔚国面前,费萨尔表现的唯唯诺诺,伏低做小,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在这些地方官的眼里,身为情报总局干部的他,就相当于早年间的锦衣卫,牛皮的不得了。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妥妥的高不可攀的存在,甚至一句话就能定他们的生死。
“这位是卫斯理先生,是我们王室请来的最尊贵的贵客,他现在要垂询这个纵火案,所有细节,你们都给他详细汇报,不许有丝毫遗漏。”
费萨尔板着脸,语气严肃又威严的,用本地话命令道。
一听这话,胖胖的地中海市长连忙热情的朝杜蔚国迎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语气谄媚:
“你好,你好,卫斯理先生,欢迎你来胡尔马,我叫”
但凡能当上官的,尤其能爬到一市之长这种主官的位置上的,当然都极有眼色。
胖市长所在的阶层有限,虽然不知道杜蔚国到底是何方神圣,甚至都不知道煞神的存在。
但是眼见着费萨尔这种平时鼻孔朝天的特权大员,在他面前都跟小猫似的温顺。
用脚后跟想,眼前这个英俊的亚裔年轻人,必然也是个远超想象的大人物。
对于只会空谈,逢迎,油滑的官僚,杜蔚国从来都是深恶痛绝的。
所以他表现的比费萨尔还要冷漠,别说寒暄客套了,他甚至连看都懒着看他一眼。
“你是警察局长?会不会英语?”
杜蔚国直接越过胖市长,把目光定格在他身后的警察局长。
大概45岁上下,皮肤黝黑,眼神还算刚毅,身上挂着灰尘,鞋也很脏,看样子已经去现场勘察过了,倒像是个干正事的。
“会说,卫斯理先生,你好,我叫拉赫曼。”
警察局长的英语口音很重,不过他的气度还不错,不卑不亢。
杜蔚国不置口否的点点头:
“好,拉赫曼局长,介绍一下现场的情况,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哪怕是很细微的线索也可以。”
拉赫曼也是个干脆的性格,没啥废话。
“好,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场由人为纵火引发了火灾,助燃物是煤油和少量磷粉。
引燃物则是电线短路导致的,同样也是人为的,手法很专业,应该是专业人士所为。”
说到这里,拉赫曼的语气陡然变得沉重起来,有那么点痛心疾首的意味:
“这场火灾的发生时间在凌晨的2点左右,目前总共造成了37人死亡,11人因重度灼烧昏迷。
其中还有3个人是被枪击杀害的,凶手初步判定是一个人,手段凶残,动机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