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还挺遗憾的,我一直以为你和亭晚能走到一起,你们多登对呀,你今天说从小一起长大那个,是说的她吧?”
席庭越垂眸,手里玩着定制的钢笔,声线冷静:“别乱说。”
晚上这一出闻晋也想得明白,他应当是为了和云雍慕总拉近关系而故意说的那些话,可太真实,不止骗过慕总,自己都险些相信。
闻晋再问:“所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女孩。”
席庭越轻轻一按,钢笔合入笔盖,“啪”,清脆响亮。
良久,闻晋等到男人不带情绪的回答:“不是只有喜欢可以过日子。”
但闻晋没听懂,又叹一声:“算了,反正你们都结婚两年,带出来给我们见见呗,这一声嫂子还没叫过呢。”
席庭越低声应:“好。”
......
尤音一条消息等了五分钟,可等人却等了一晚上。
她没什么睡意,在书房画画,可也没静下心来,画的怎么都不对劲,只好放弃,转而去看番剧。
等把攒了好几个星期的更新看完已经十二点,尤音抱着膝盖看外面月光,澄澈晶莹,很美。
坐了不知多久,温姨来敲门,“太太,很晚了,得睡了。”
尤音抿起笑,“知道啦温姨。”
温姨仿佛被感染,也笑道:“饿不饿,我给您下碗面去。”
“不饿。”尤音穿好鞋,走到门口,结结实实抱了抱温姨,语气轻松:“晚上吃太多会睡不着的,还会胖。”
温姨被这怀抱惊到,几瞬后恢复如常,像抱自己女儿一样拍着她背,“傻姑娘,你再长十斤都不胖。”
尤音眼有些热,轻轻应:“嗯。”
......
席庭越一夜没回,尤音也一夜没睡,早上醒来特地用遮瑕遮了遮黑眼圈,又觉得脸色有些憔悴,干脆打了点粉底腮红。
她一开始化妆技术不是很好,以前在席家没机会学也不好意思学,十四五岁的席心蕊早像个小明星一样从头到尾精致不已,她还老老实实做个中学生。
后来上大学住了两年宿舍,跟着赵小桃她们学了些,学得勉勉强强,一般也只在席庭越圣诞或过年回家时派上用场。
结婚后化得多了,技术水平慢慢上来,可再也没有偷偷在宿舍满怀期待收拾自己的心态。
无论妆前妆后,席庭越从来没有为此表过态,更别提夸她。
尤音看着镜子里的人,想着好像多此一举,今天都不一定能见到人。
呆了一会,尤音从桌面上找出眉笔眼影,打算给自己来个全妆,不悦人,只悦己。
十分钟后,再看自己,尤音满意放下工具,嘴角溢出笑,真好看。
她自拍了张发给赵小桃,【桃子,怎么样?】
赵小桃:【哇靠,太漂亮啦!今天什么日子?】
蜡笔小音:【没什么日子,心情好。】
赵小桃:【呜呜仙女贴贴。】
赵小桃:【啾咪,猛吸一口。】
心情真的变好,尤音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餐,脚步轻快。
刚走到拐角,“温姨”两个字和笑容同时僵住,饭桌前有个一天一夜没见的男人。
尤音敛了笑意,安静下楼,安静坐在他对面。
这几天温姨大概猜出她不喜欢吃家里的早餐,悄悄给她换了几种样式,比如席庭越还是蔬果汁,但她的是甜豆浆,今天给她准备的是南瓜粥,甜口的。
席庭越加了一晚上班,眉眼间疲惫,淡淡掀起眼皮看化了妆的女孩一眼,“要出去?”
尤音摇头,搅着碗里的南瓜粥,语气也淡:“没有。”
“嗯。”
此后再无声音,温姨中间出来过一趟,大气不敢出。
一碗南瓜粥终于见底,对面男人也吃完,尤音小心问:“那个,我今年毕业了,同学们组织了毕业旅行,去海边,我能不能一起去啊?”
席庭越坐正来,细长的双眼凝起来看她,语气严肃:“尤音,你22岁了,这些事不用问我,你自己可以做决定。”
“噢。”
尤音垂下眸,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又酸又闷。
是啊,一个22岁的成年人居然连出游都拿不定主意。
可是从7岁到22岁,有哪件事情可以她自己拿主意?她连申城这座城市都没离开过。
在这十几年里她好像一只小山雀,被折断羽翼,只能在主人家允许的范围里扑腾。
她被训得只剩条件反射,20岁前依靠爷爷,20岁后依附席庭越。
对面女孩头低低,似是不开心,席庭越声音放柔,“昨晚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全是,但眼下只能应:“是。”
“抱歉,昨天有应酬,应酬完回去加班了。”
“没关系。”尤音想了想,特地补充:“我睡得很好。”
没什么关联的话,席庭越轻声笑,把手里的胡萝卜汁推给她,说:“过几天有时间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和闻晋他们吃个饭。”
“噢。”
席庭越今天好像特别闲,又问:“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尤音沉默,好一会,如实答:“还不知道。”
再抬头,看见男人皱起来的眉,应当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你这个专业......”席庭越像是真为她打算,思考片刻,说:“可以问问亭晚,她那边有资源。”
尤音吃惊,怔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