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兴奋、紧张。
但他很清楚,不一样,这两件事根本不一样。
手机铃声突兀作响,即使脑子变得混乱,也瞬间判断出这个时候谁会打来电话,大脑立刻支配着身体从口袋拿出手机。
在条件反射划下接听前,身体的主人夺回控制权。
指尖僵硬地顿住,静静看着还在吵闹的手机。
确切的说,是屏幕上的名字。
坚持不懈的铃声,他知道,再过10秒就会自动挂断。
[你怎么不接电话?人好多,我都找不到你。]
当时他们刚有手机,去庙会玩走散了。
[你跑去哪了?我打不通你电话,小兰和园子早就去餐厅了,我们完美错过一顿大餐。]
小学的暑期研学,他乱跑了,他们没能去那家预约制餐厅,听说那家餐厅的甜点非常有名。
无端浮现的两段回忆,似乎在提醒他,为什么会条件反射接她电话。
刚才离开之前,好像又忘记告诉初季了。
眼前掠过初季蹙眉不开心的模样,垂下眼,克制着心潮涌动,快速划过屏幕接听。
“新一你在哪里?我们要去钟楼了。”
“那个……初季,我捡到东西要交去失物招领处,我晚点再去钟楼找你们。”
“那你快去快回。”
工藤新一沉默看着熄屏的手机,「初季」二字消失在屏幕,却清晰地烙进心底。
他像是做最后确认般喃喃自语,“相思积岁月……吗?”
无法自欺欺人。
先得到了结果,却不知其过程,懵懂生疏的少年试图理清自己此刻纷乱的心绪。
可惜,人的感情不是案件,根本推理不出个一二三来。
工藤新一走到钟楼附近,躲在暗处看初季笑容明媚地和几个好友说笑。
轮到初季撞钟,她双眸微亮,眼尾上扬,唇畔笑意加深。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笑容,闭上眼也能描绘的眉眼。
一个侧脸,一个背影,一个脚步声就能认出来的人。
站在钟边的上木修治似有所觉地看过来,工藤新一闪身躲进拐角。
初季撞钟的声音恰好响起,一下又一下,好似有回声震荡在胸腔,久久不散。
他低头伫立,姿势僵硬不自然,额前碎发遮住情绪难辨的双眼。
按了快进键一般去回忆他能记起的一切,忍不住在心中自问。
这段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初季出车祸那次,他意识到这个成天和他吵闹的幼驯染比他以为的还要重要,他一点都不想失去。
没了她,那段时间的生活真的无聊透顶。
他想等初季醒来后告诉她,他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以后不随便吵架了。
后来呢?
初季在他面前被劫走,他根本追不上,气自己太过弱小,遇到危险时连最重要的朋友都保护不了。
是这时候吗?
无法草率地下结论。
他一点都不懂芭蕾,更不感兴趣,却陪初季去比赛。
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知道初季很在意第一次比赛的成绩,也知道初季从小的理想和追求。
好像还有别的?
忍不住担心初季会紧张,担心初季发挥不好会哭鼻子,担心初季遇到强劲的对手会没有信心,无法控制地担心很多。
所以他决定全程陪着初季。
他真的不清楚初季的实力不需要别人为她担心吗?自欺欺人地找了一堆理由去现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着她才心安。
那束花?
自己当时想法很简单,别的选手都有人送花,初季怎么能没有?初季甚至应该配上更好更漂亮的花。
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理所当然的认知,理所当然到他现在才察觉。
这样的想法是什么时候留在他潜意识里的?
初季从小得到的宠爱很多,想要的几乎都会得到,萩原夫妇宠着初季,两个哥哥更是护短纵容。
耳濡目染之下,他竟不知何时起也有了这样的意识——
初季就应该一直被宠爱,更不能让她受委屈。
他为什么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一开始他和初季的相处没有这么融洽,他觉得这个玩伴麻烦又不讲理。
懵懵懂懂时,初季身边只有一个不让着她,还和她对着干的玩伴,自然看这玩伴不顺眼。
到了可以上幼儿园的年纪,他想有更多的时间看侦探小说,在妈妈让他选择时,他选了去初季家,去上时间更自由的家庭教师的课。
不料他和初季的关系愈发水火不容。
他不愿意陪初季玩无聊的游戏,所以初季提出各种打赌比试,想让他愿赌服输地答应。
初季也很聪明,他没能每次都赢,争强好胜的他当然不服气,你来我往地提出各种赌约或比试。
他们幼稚的把对方当成对手,比着比着,就一年年长大了。
年幼时摩擦频频互不退让,可懂事后他对初季还是那么毫不退让吗?
几岁开始,他们不再针锋相对了?
磕磕绊绊的成长过程,他和初季习惯了有对方的陪伴,依然吵吵闹闹,但也开始关心对方,理解对方。
直到上木修治出现,他心底生出一些从没有过的陌生想法。
他自私地不想让初季交这个朋友,上木修治可是初季难得遇到的志同道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