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笔。
夏油杰都要被弄疯了,火急火燎地冲进五条家厉声质问自己那脑子有病居然搞出这种骚操作的挚友,甚至怀疑他精神是真出毛病了,进门前还琢磨着万一是事实该如何打晕他带去看心理医生。
……打晕六眼,这难度系数可真不是一般的高。
面对来势汹汹的好友,五条悟却是背对着人拿起剪刀修剪茉莉花的枝叶,这副悠然悠哉的模样与外边因为他要叛变而焦虑着急的诸位形成鲜明对比。
——简直能把所有担心他的人气死。
“你究竟想干什么?悟。”夏油杰紧紧皱着眉,满心烦躁地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地打量对方,“当着高层的面宣布要跟柒一块叛逃……你不是真心的吧?”
“是不是真心的根本就无所谓吧?”白发青年毫不在意地随口应答,然后歪过脑袋捏着下巴观察还有哪里需要修整,见自己理得如此完美,满意地点点头。
他转着手中的剪刀,漫不经意地开口:“只要能达成我的目的就行了。”
“……你想借着谣言逼柒出来?”
“对呀,虽然是很拙劣的小计谋。”五条悟轻轻地笑了笑,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欢快的语气里隐约流露出一丝愉悦,“但她一定会来见我的。”
“因为她最爱我,不是吗?”
“……”夏油杰不由得沉默。
“算啦,不讲这种会影响心情的沉重话题了。”男人朝对方摆摆手,放下修枝剪回房换上外出的衣服,单手插兜笑着对他说,“我先出去一趟看看情况,要是杰你想留在这里用晚餐的话跟管家说一声就可以了。”
“……不必,我得赶紧帮学生找明天的训练场地,没空留在这吃晚饭。”
“是么?”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加油吧,咱们教育界备受厚望、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
“你这真不是在嘲讽我吗?”黑发青年面露怀疑,为什么这混蛋一年比一年更欠揍了?
“怎么会?”五条悟故作惊讶地挑眉,随即笑眯眯地挥手向挚友告别,慢慢悠悠地离开了家门。
……
…………
说是要出门看看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戴着墨镜的白发青年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乱逛,偶尔碰到有意思的店就进去玩玩,买了一堆女孩子有可能会喜欢的装饰品,把购物袋拎在手上继续闲逛。
可在经过某个公园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五条悟微微眯起眼睛,摘掉墨镜后认真地重新感应,直至确认无误才拿出藏在口袋里的手,像是要平复心情那样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度睁开时已经压制住隐隐发颤的指尖。
脚下一转,他换了个方向往公园深处走去。
树上翠绿的枝叶密密麻麻地交叠在一起,形成一道屏障,向地面投下一片灰暗冰凉的阴影,为路经此地的人们抵挡阳光的照射。
三三两两的野猫聚集起来占据了园里的游乐设施,有白鸽扑腾着翅膀悄悄落到一旁喷水池的雕像上。
而他柔弱娇小的女孩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包玉米粒,轻轻抖动手腕,将食物洒在了地上投喂这群饥饿的小动物。
宛如纱帘的金色阳光披散于她发尾,可爱的猫咪在她脚边转悠着撒娇,雪白的鸽子围绕着她展开了翅膀,发出“咕咕咕”的鸣唱。
这幅景色和谐美好得如同画家创作的艺术品,让偶然闯入这里的旅客见了无意识地放缓脚步,悄声呼吸不敢惊扰了画中人。
五条悟停留在原地没有急着过去,只是近乎贪婪地凝望自己许久不见的妻子,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描绘她清秀漂亮的侧颜,扫过她浓密的鸦睫,脆弱的鹅颈,纤细得只需轻轻一握便能折断的腕骨。
柒比离开他之前更瘦了。
她坐在长椅上,小小软软的一团仿佛悬挂于叶尖微风一吹就摇摇欲坠的露珠,又仿佛已经燃烧完了自己的生命即将枯萎从枝头掉落的花。
所以在失去爱的浇灌与花园主人的精心照料后,你又怎么可能照顾得好自己?
你是需要我的,你离不开我。
抱着内心这股隐秘升起的有些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的兴奋,五条悟逐渐迈开脚步,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然后半蹲下身与她平视,笑着打了声招呼。
“嗨,好久不见啦,柒。”
“好久不见。”分别十年容貌却依旧未变的女人对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温和的笑颜如十年前一般,好似他们从未分离过,“悟。”
白发青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原来你没忘记我啊?”他伸出了手抚摸她柔软的脸颊,带有一层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娇嫩的肌肤,轻柔舒缓的声音含着一丝黏稠的甜腻,“我还以为十年过去你早就忘了那个被你抛弃在家苦苦等候的丈夫呢。”
“我也没想到你会如此固执地追寻我十年。”柒轻叹一声,抬手覆上他的手背,用无可奈何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恋人。
她喃喃自语:“为什么一定要踏进来呢?”
“留在安全的地方等我解决完这一切不好吗?现在跟我扯上关系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不是明智的选择?哈。”五条悟嗤笑着,终于撕掉做作的伪装恢复原样,露出极为讽刺的表情,“早在十八年前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够不明智的了。”
“事到如今,你还来跟我谈什么明不明智?”
我已经陷进了你亲手织造的梦境里,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海水彻底淹没了我的呼吸也不愿清醒。
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是你害我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