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女声道:“镇哥,今日也要抄到很晚吗?灯油不够了,我去取一些。”
“不用,你歇着吧,夜里天黑又寒凉,你身子弱,别出去了,我自去取。”
“那你把大氅披上,灯笼我放在门口了。”
“好,你先歇吧。”
一阵悉悉索索,小室的门开了,霍云镇提着灯笼走了出来。
“云镇。”
“哥?”霍云镇听到哥哥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灯笼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你要出去?”
“嗯,取些灯油。”
“这么晚了,取灯油做什么?”
“哦,大嫂让人给我送来了许多书,她说都是甄明轩以前读过的,她要我每日都看,还要标注并写下心得,每隔些日子她便会来检查!”
“哦?豆子从未跟我提起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样?检查都过关了吗?”
“嗨,你还不知道大嫂那个劲儿吗?我要是不合格,她不揍死我?那我又打不过她,只好学了!大哥,你回去跟大嫂商量商量,这三年间,我每日至少学四个时辰,都快比小时候在皇爷爷那上学的时候还久了,也差不多了吧?她还要罚我到什么时候啊?”
“你认为这是罚?”
“也算不得是罚,这些书确实让人受益匪浅,但是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她天天当我是个孩子看待……”
云修笑了,道:“这次我来的目的,也许能给你解忧!”
“真的?谢天谢地,也只有你能救我于水火间了!”
云修沉默一会儿,认真地说:“过了年,我会拟召禅位,属于的你的该还给你了!”
“哥,你……”
“当年说过只坐三年,可你又守灵三年,我只好替你再坐三年。”
“哥……”
“什么?”
“我……”
“你何时这么扭捏了?”
“你说的对,你能不能做得稳那位置不是我说了算的,你确实比我有本事坐那个位置,我都听说了……他们,都很支持你!”
“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只是希望你即位后,仍然是以洛安为太子继任。”
“我坐不了那个位置!”霍云镇突然耍起了脾气。
云修停住脚,回头看着霍云镇奇怪道:“你为了这位置还要与我公平斗上一场,如今又说做不了,曾经的自信哪去了?”
“我……想做胶州王!”
“胶州?那不是你救了月晴的地方吗?”
“是。”
“为了月晴?”
“嗯!”
“当初谁说我满脑子只有女人的?”
“……”霍云镇一撇嘴,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要带着月晴回胶州!”
“不行!”
“为什么?”
“这位置耽误了我太多的事情!”
“和我没关系!”
“我们说好的。”
“你我签字画押了?”霍云镇耍上赖皮。
“你!”
“我不管!你要是逼我,我就带着月晴私奔!”
“胡闹!”
“我一向胡闹~”
“月晴一族不是尽数被灭吗?你带着她回去做什么?”云修问。
“月晴虽说是孤儿,但被灭的却也不是她们一族,而是常年欺压月晴一族的部落族长一族,她想要回去重建部落,守好祖宗留下的那条金矿脉!”
“你胡闹也有个度!胶州已有藩王,岁岁进贡,你现在去算怎么回事儿?”云修无奈又头疼。
“我怎么胡闹了?当年月晴是怎么中的毒你忘了吗?是,现在是有个胶州王,可那怎么了?不照样是乱成一锅粥?不过是几个部族你打我、我打你,你占几天矿脉,我占几天矿脉,我回去了统一所有部族不是更好吗?再说胶州又不仅仅有一条仅矿脉,而且各州也都……”霍云镇嘟囔。
“你与三哥结伴去游历几年,合着是去摸情况了?”
“不过是顺手罢了……反正月晴的仇要报!胶州的矿脉必须姓霍!”
“恐怕报仇虽也不假,但更重要的是矿脉姓霍吧?说的好听!为了月晴报仇,若真说仇恨,你与柠晨的仇怕是更深些!”
“那你就说,让不让我去?”
“你去可以,正好它也是南部八州之一,马上也要镇压的。”云修叹了口气说。
“镇压?三叔还不肯老实?”
云修捏了捏眉心,大概说了下情况,末了道:“云镇,皇位不是儿戏,不是你说要就要,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它在你手里就像一个点石成金的宝杖,你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羌单也会因你正确使用权力而化鳞成龙!这不是你最大的愿望吗?你一直说皇爷爷认为你不是那块料只是因为时机不成熟吗?如今时机成熟了,你也该为自己正名了!”
“哥,六年前我是必须要与你争上一争的!可自你为了甄明轩一掌拍飞我的时候,我突然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你忽略血脉亲情而如此看重一个外人?我与三哥在大嫂眼里被视为失败者,呵呵,这几年的经历让我明白,我们确实很失败!在外头的那几年,我逐渐懂你了……哥,以前是我错了……”
云修定定地看着霍云镇不言语,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嫂,如果不是我,大嫂如今和甄明轩应该很幸福……”霍云镇垂着头愧疚地说。
“你能这么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