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寺。
姜可矜醒了后便瘫软在床上开始思量自己的处境。
她庆幸自己向男主坦白了身份,虽然受了好一番折腾,但也多了一个人帮自己掩护,况且纵使她有心掩饰,以男主的敏锐恐怕不多久就会揭穿她,到时只怕会更惨。
只是,小说中原主的结局实在太过凄惨,而她穿越过来地太晚,女主母亲已经被害死了,她根本无从去消解女主的仇恨,思来想去,若要扭转被做成人彘的结局,似乎只能抱紧男主大腿。
她思绪纷乱,辗转反侧,脑海中浮现那个绿裙女孩的身影,她当时就那么逆着光推门进来,怎么一转眼.......姜可矜低叹一声,郁结于心。
月离端药进门,便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和现在的小姐相处了后,她最初的惶惧已经消了下去,只因现在的小姐实在好相处。
她绕过屏风,将汤药置于案几上,过来扶起姜可矜:“小姐可是有哪里不顺意,可说与奴婢听听。”
姜可矜知道月离是萧琮的人,所以并不刻意掩饰:“那因我而死的婢女尸身可安置妥当了?”
月离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鲜有主子关心下人死活,现在这位小姐当真不同,于是她开口:“小姐别担心了,小桃的尸身已然安置妥当了。”
姜可矜抿了抿嘴,双眸中的雾帘仿佛破开了两道口子,她瞳仁缓缓转了转,继续询问道:“那她的家人可有给什么补偿吗?”
“这个奴婢倒是不知,这几日忙乱,主母又......”月离欲言又止,重新起了个话头,“殿下将静安寺这一隅封了,不许人进出,相爷寄口信过来让您好生将养,待好全乎了再回家,您若是有什么想安排的,不若写封信?”
姜可矜心里“咯噔”一下,不再说话,她不会繁体字。
月离看了看她的反应忙开口:“瞧瞧奴婢真是不懂事,您身体虚,不方便执笔,不若传个口信回去。”
姜可矜低低“嗯”了一声,月离给她喂了药之后便伺候她躺下了。
之后几日内,姜可矜虽然一直卧床养病,但月离也没让她闲着,每日都会给她惯耳音,不是讲原主的关系网,就是讲原主以前发生的事情,连带着本朝各种民风民俗也会捎带着讲一下。
交流之后才被吓了一跳,月离只道这新主需要的是了解姜府即可,却不料她的基本常识比之垂髫小儿都不如,难怪殿下要让她在这寺中“休养”两月。
姜可矜休养地差不多后,萧琮便带着教养嬷嬷到了。
他甫一出现,院内两个洒扫的仆役便拜倒在地,月离听到动静忙扶着姜可矜出门相迎。
谁料刚一出门,她这边心里还在打着鼓,那边月离就跪下了。
她梗着脖子用眼神询问月离她该怎么办,结果这厮匍匐在地,头都没抬一下。
姜可矜有几分局促地捏了捏衣角,她孤零零地站在匍匐在地的几人中间尤为瞩目,可她跪不下去,她微微弯了腰,感觉身体十分僵硬,脸也涨得通红,此刻每一秒对她来讲都那么煎熬。
好在,萧琮及时说了“平身”。
他今日身着月白直缀,袖口绣了两片竹叶,若是能带上浅浅的笑容,定然是一副温润如玉朗月清风的贵公子模样,可惜偏生冷着脸,这月白的袍子便衬得他越发泠然清冷,不可接近。
姜可矜带着几分感激又混着些许迟疑望向他,嗫嚅着小声喊出“殿下”二字,踌躇着并未上前。
萧琮静静打量着她,一双眼眸清冷剔透,又如墨玉深潭一般不可捉摸,他并未开口。
反倒是月离轻轻拽了拽她袖子小声道:“小姐,您之前一直唤殿下‘太子哥哥’的。”
嗯?
姜可矜轻轻侧目,在心里瞪大了眼睛。
但她脸上没甚表情,甚至还微微带着礼貌的假笑。
看在萧琮眼里,便是眼前女孩消瘦了很多,带着微微的笑意恬静地站在那里,日光洒下,将她本就白皙的脸衬得像白洁无暇的玉髓一般,双眸中也似揉碎了金黄的暖阳一般为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灵动。
还是同一张脸,但气质却大不相同,萧琮有一瞬间被晃乱了神。
“这是东宫的宋嬷嬷,接下来的日子会教你各项礼仪。”他慢慢向姜可矜走来。
姜可矜忙迎上去。
那宋嬷嬷向着姜可矜福了福身子:“老奴见过姜二小姐。”
这妇人年约四十岁的样子,容貌端庄,面相慈祥,举止做派皆带从容有礼。
姜可矜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学着宋嬷嬷的样子福了福身子:“阿矜见过宋嬷嬷。”
话刚说完,身侧便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
姜可矜被笑得发窘,这才意识到她要做的应该是扶起宋嬷嬷而不是行同样的礼,抬眼看了一下宋嬷嬷,她正含笑望着自己,姜可矜脸更烫了。
“小姐率性可爱,真是不可多得的妙人。”
“嬷嬷说笑了,阿矜对各种礼仪规矩都不大清楚,之后还要多劳烦您了。”姜可矜说着便将自己腕上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手镯退下来戴在宋嬷嬷手上,“阿矜来寺里修养,走得匆忙,没带什么稀罕物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且收着。”
萧琮看着她的动作神情淡然。
反而月离在后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是殿下去岁送小姐的生日礼物,价值万两白银,之前姜可矜一贯爱不释手,这新主可真是大方。
姜可矜还想拉着宋嬷嬷说些什么,萧琮却没了耐心,他嗓音清冽,带着清贵的疏离感:“其他人留下,阿矜随孤进来。”说着便朝禅房内走去。
萧琮身高腿长,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