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沈清如是不能。
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穆云峥，许是他在青玄宗救下自己，抑或是清水镇的性命相依，再或是穆云峥出现的时机非常合适，但凡少一步或是多一步都不行。
穆云峥的直白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如果换做是上辈子的沈清如，有人跟她说你会在十几二十年后跟穆云峥那个魔族小子在一起，她一定会觉得那个人疯了。
但是眼下确实如此。
上辈子的沈清如一生都致力于除魔卫道，现如今依旧如此。
但她多了一份从容不迫，不再歇斯底里，纠结于黑白分明，这世间多的是灰色地带，要是上辈子的她能明白这一点，许是就不会死了，但要是这样，她就不是沈清如了。
有的时候，她望着铜镜中那张清秀的陌生又带点熟悉的面孔，她依旧不适应。
她也问过自己，我到底是谁？
是重生而来，借尸还魂的沈清如，还是有了沈清如记忆的苗翠翠。
这件事估计除了老天，没人会知道了。
在穆云峥毫无保留的呼喊着沈清如的名字，那张月生终于知道一直跟在身边的漂亮姐姐竟是大名鼎鼎的“沈清如”。
知道并接受这个事实的少年目瞪口呆。
穆云峥嗤笑一声，“我就说这是个傻的吧。你偏不信，你那平沙落雁都教了几遍了，还是不会，笨死算了。”
沈清如推他一把，“说什么呢。你也见我使过，你会吗？”
穆云峥举手投降，“我不会。那可是你的绝学，你就这样教给他？”
“有何不可。”沈清如朗声道。
沈清如唤出流星剑，一跃而起。
在空中飞舞起来，纤细柔韧的身影，舞动飘逸灵巧的剑招，流星剑流光溢彩，比天边的星光还要耀眼。
比流星剑更耀眼的是沈清如本身。
穆云峥痴痴的看着，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张月生眼里闪烁着惊艳之色，不由得拍手叫好，“好！清如姐姐真的太厉害了！真漂亮！”
沈清如从容地挽了一个剑花，潇洒收尾。
穆云峥抚掌大笑，“好！”
沈清如收剑，“还是老伙计顺手。”
穆云峥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你的意思是我的白羽剑不好用咯？”
沈清如说起剑来极其认真，“白羽剑剑身轻灵，十分锋利，速度极快，是非常合适女子的长剑。流星剑外形古朴不起眼，但是挥舞时剑身会散发出宛如流星般璀璨的光芒，因此得名，剑身极薄，非常合适奇侠峰轻灵飘逸的剑法。”
穆云峥伸手，白羽剑赫然显于手上，他端详这白羽剑青白的剑身，在阳光寒光四射，摄人心魄。
他沉声道：“这剑是我专门用天山玄铁找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他看向沈清如，“是为你打造的。”
沈清如有些惊讶，“为我？”
可是打造这把剑的时候，沈清如已经……
穆云峥似是陷进回忆中去，“那是你死后的第三年，我去天山闭关，出山之时，因缘际会之下得到一块极其珍贵的铁器，我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你。我回来之后就去唐门找了工匠，历时一年才打造出这一把白羽剑。”
“剑打好之后，我又不敢拿出来，只能将它放在箱底，我一看见它就会想到你，要是你还活着，挥舞这把剑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很好看。”
他像个小偷一样，偷偷做了一把剑，又不敢叫人知道，就像他之前那些晦暗的心思一样，好在，它跟它的主人一样，得以重见天日。
沈清如心中有些酸涩，“一切都好了。”
哪怕到了今日，穆云峥的内心依旧惶恐不安，他时常会怔怔地凝视对方，就算不说话都好，他都要看着沈清如，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他们在一起的事实，否则他一刻都不能安宁。
穆云峥的目光就像那深邃的夜空一样，让人一眼望不穿。可就是这样的目光里，隐藏着对她无穷无尽的爱意。
没遇到沈清如之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爱另一个人。
穆云峥道：“嗯。好起来了。”
沈清如点头道：“嗯。你好了就去忙吧。月生，我们走，继续练，我跟你说，你的基本功不行，得加强知道吗。从今天开始，每一天都多一个时辰扎马步。”
“那我以后会跟姐姐一样厉害吗？”
“跟我肯定是会差距的。但是当一个一等一的高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好耶！”
两姐弟越走越远，穆云峥呆若木鸡。
他不是这个意思。
走到无人处，沈清如问他，“你怕我吗？”
张月生很奇怪，“我为何要怕你？”
沈清如难得正经道：“我是沈清如。杀人不眨眼，人见人恨的沈清如。你不怕我？”
张月生摇头道：“那是他们口里说的，不是我自己认识的，那都不算数。”
沈清如闻言，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她拍着张月生的肩膀，“你真的这样觉得？”
张月生眼神清明，不含一丝杂质，他道：“我认识的姐姐乐于助人，称善扬恶，不畏强权，是个大大大的大好人。”
沈清如笑道：“嗯。你小子有点眼光。”
随后她又想起什么，一脸恍然若失，“要是你奶奶还在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欣慰。”
张月生肩膀垂了下来，“真的吗？”
沈清如抬起他的下巴，“你奶奶把你托付给我，我就一定会